无意之中,又买了一套《史记》,看到家中藏书中有了两套《史记》,可对《史记》的记忆却开始淡化,因而挤出时间捧册再读,别有一番风味。
“读史”,只要心境不同、立场不同,每读所得定不一样。这次是在“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思维体系中去品读的。作为文学体系的开创者,其中的不容易是常人难以想像到的,作为一部巨著的《史记》,作为史传体一门的开创者,这一点很值得后人景仰。但是,更让人感动的是其真实再现历史的那种作者品性。《报任安书》中的精典,许多人都熟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在此种情境感召下,让人更多的联想到的是当时作者司马迁所处的境地。莫名其妙地受李陵案牵涉,一个史学大家、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具有远大理想的诤诤铁骨的有志青年,因家境贫寒无钱赎身而甘受宫刑,变成一个“废人”。他想到了死,以死明志是前人的传统,也是当时“高尚的做法”之一。但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家父的嘱托,他并没有跟随“高尚人”的做法,也没有选择“前人的经验”,而是选择放下自己的尊严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而屈辱的活下去,把一生的理想和要说的都倾注于《史记》。从此,太史公就是司马迁,司马迁就是太史公了。回味这一章节中的人物,想起他们的最终成就,读到他们留给后人的宏伟巨著,细品之余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且不说司马迁开创了何门何派,但凡要查找历史依据的渊源,都必然要选择以《史记》证,更重要的是他让世人都认可了理论祖先、精神源头。可以说,从《史记》起,“炎黄子孙”正式烙印于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世家也好、列传也罢,悉数归集于《史记》,大家都认可了自己的身世,中华民族的凝聚力、感召力由此启幕。从三皇五帝开源头,其子孙后代各奔东西,在历史的发展大势中融合形成了汉族和各个少数民族,中华民族在历史的分分合合中传承发展,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且不说司马迁是否考证了世上是不是真有炎黄二帝,但他却是据实而记,大家都认可的他就写,认可什么他写什么。一个古人、一位史官所体现出来的铮骨,在许许多多的史学家身上都还能看到。谁说文人无铁骨?虽然追求名、利、欲的文人不在少数,但敢留青史在人间的文人却从来不曾被忘记,那第一人就是——太史公司马迁。
汉武帝在世时,可能“金口玉言”的要求过司马迁如何写这部书。但是,据实而言、留史为证,是《史记》最大的特点,后世关于汉代及以前许多问题的考证,原则上大家都认可和遵循《史记》中的记载。一部书,历经多年而后人仍认可其真实性;一个人,已逝多年,而后人仍以其为学习的榜样;一个时代,早已在历史尘烟中湮没,而后人仍然崇敬有加。这些,都少不了司马迁的“以史明志”,少不了大家对《史记》、对大汉王朝的敬畏和尊崇。相较于网络时代和自媒体时代读者对新闻的怀疑、对报道的质疑、对社会的存疑,我们都应该说“司马迁了不起,《史记》不愧为史家之绝唱”。
《史记》开创中华民族的精神始祖地位,司马迁开创史书记述之典范,大汉王朝开创“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豪迈,后人为之骄傲,读者为之自豪。“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对司马迁这样的文人,心中升腾的只有“敬、畏、崇、尊”。愿太史公之纯情,为文人铸楷模,为后世树模范,让“读史明志”成为新时代的好潮流。
作者/永州市金洞管理区党委宣传部部长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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