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二十四史史记184司马迁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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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在《史记》一书中,最为中意之人是战国四公子之首的信陵君。信陵君的才德远在另三位公子之上,以至司马迁在为四公子做传的时候,不肯直呼信陵君其名,而称篇名为《魏公子列传》,在文中更是一百四十余处提到“公子”一词,可见司马迁对信陵君的景仰。

魏公子名无忌(韦庄诗曰“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号莫愁”),他是魏昭王的少子,魏安釐王的异母弟。昭王去世后,安釐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当时范睢从魏国逃往秦国后为相,因为怨恨魏相魏齐枉害自己,所以派秦军围攻大梁,击败了魏国华阳之军,魏将芒卯败逃。魏王及公子患之。

(阮籍《咏怀》三十一: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台。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夹林非吾有,朱宫生尘埃。军败华阳下,身竟为土灰。)

公子为人宽仁下士,士人无论贤或不肖都谦恭对待,以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因此方数千里之士皆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千人。当是时,诸侯以公子贤,门客众多,不敢加兵谋魏者十余年。

有一次,公子和魏王下棋,北方边境举烽火传警报说,赵国发兵进犯,将至魏国边境。魏王于是放下棋子,要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而公子劝阻魏王说,不过是赵王打猎罢了,不是要攻打魏国,还是继续下棋。可是魏王总不能放心,心思都不在下棋上。过了一会儿,果然从北边传来消息说,是赵王打猎罢了,不是攻打魏国。魏王大惊,问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公子回答说,我的门客中有人知道赵王的行踪,赵王有什么举动,我就能先得到消息,因此知道这件事。结果从此以后,魏王畏惧公子贤能,不任用公子参与国政。

魏国有隐士名侯嬴,已经七十岁了,家境贫寒,为大梁夷门监者看守城门。公子听说他是一位贤人,就派人往请之,想送他厚礼。但是侯嬴拒不接受,他说,我修身洁行几十年,终不至因我贫穷把守城门而接受公子的馈赠。公子闻言,乃置酒大会宾客。众人到齐坐定之后,公子说还要迎接一位重要客人,于是带着车马随从,空出车子的左位(上位),亲自到夷门迎接侯嬴。

侯生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帽,径直上车坐在公子空出的尊贵座位上,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借此观察公子的为人,可是公子手握马缰绳态度愈加恭敬(王维诗云“公子为赢停驷马,执辔愈恭意愈下”)。侯生又对公子说,我有个朋友在市中的屠宰场,希望您委屈一下车马载我去拜访他,公子立即驾车前往市中,侯生下车去见他的朋友朱亥,他斜眯眼睛观察公子,故意久久地站在那里同朋友聊天,暗中忖度公子,公子的面色更加和悦(王维诗云“亥为屠肆鼓刀人,嬴乃夷门抱关者”)。

当时,魏国将相宗室宾客满堂,都等着公子举杯开宴。而市人皆观公子为侯生执辔,公子的随员都暗骂侯生。侯先生看到公子面色始终不变,才告别了朋友上了车。到了宴会上,公子又让侯生坐在上位,并向全体宾客盛赞侯生,满堂宾客无不惊异。

大家酒酣兴浓时,公子站起来,走到侯生面前为他举杯祝寿。侯先生趁机对公子说,今天我侯嬴为难公子也太过分了。嬴乃夷门抱关者也,而公子亲枉车骑,亲自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迎接我,我本不该再去拜访朋友,之所以委屈公子屈尊陪我前往,这是我想成就公子的名声。我故意让公子车马久伫市中,借拜访朋友来观察公子,结果公子更加谦恭。市上诸人都以为我是小人,而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士也。宴会之后,侯生遂为上客。

侯生又对公子说,我所拜访的屠夫朱亥,他是个大贤之人,只是人们都不了解他,所以他隐于屠户之中。公子于是数次前往请见朱亥,但朱亥故意不回拜答谢,公子怪之。(吴梅村诗云“河洛风尘万里昏,百年心事向夷门。气倾市侠收奇用,策动宫娥报旧恩。多见摄衣称上客,几人刎颈送王孙。死生终负侯赢诺,欲滴椒浆泪满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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