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诗历丨今日大暑赤日几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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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暑。最热的时候来了。大家各自珍重。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暑这样的日子,连曾几这样的老人家,都忍不住要抱怨两句了,嫌日子过得慢。他可是陆游写诗的老师。

古人分大暑为三候:“一候腐草为萤;二候土润溽暑;三候大雨时行。”现在可以读关于萤火虫的诗了。陆游有一首《夏夜暑毒不少解,起坐庭中》,就很应景:窗间有萤过,枕上见星流。欲睡不堪热,长歌起饭牛。

半夜睡不着,起来喂牛,也算是躬亲劳动,创造价值。但人家可不是简单喂牛,是用典。宁戚饭牛,别有一番怀抱。陆游家倒是真的有牛。另一首《晚秋农家》里也写到类似场景:我年近七十,与世长相忘。筋力幸可勉,扶衰业耕桑。身杂老农间,何能避风霜。夜半起饭牛,北斗垂大荒。

“夜半起饭牛”,本是农家常见情形。老人瞌睡少,往往代替年轻人夜里起来喂牛。这都符合我小时候农村生活的经验。甚至还能历历想见,那些老牛慢吞吞咀嚼的样子。当然饭牛歌,那时候是无从知道的。据古人记载,饭牛歌是这个样子:

齐桓公夜出迎客,而宁戚疾击其牛角商歌曰:“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遭尧与舜禅。短布单衣适至骭,从昏饭牛薄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公召与语,说之,以为大夫。(裴骃《史记集解》引应劭)

年近七十的陆游,须发苍苍,半夜起来喂牛,即便有饭牛歌可以当背景音乐吧,也总是苍凉。但扭头一句“北斗垂大荒”,全诗气象立刻不同。

最后这一句,真是精光四射。所谓天人合一,所谓究天人之际,所谓升华,就是这样吧。前人说“亘古男儿一放翁”,“宋自南渡以后,必以陆游为冠”,都不是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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