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二十四史史记八十二赵武灵王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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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到了赵烈侯的时候,算是真正建立了国家。赵烈侯六年(前年)时,赵国和魏国、韩国一起得到了周天子周威烈王的承认和册封,成了新的诸侯国。

赵烈侯刚继位的时候,位于燕赵之间的少数民族白狄建立的中山国进攻赵国,赵烈侯不得不向魏文侯求援,魏文侯同意出兵支援赵氏,赵氏割让智地给魏国以为回报。后来,魏文侯向赵烈侯借道要消灭中山国,赵烈侯与众臣商议后,认为魏国不可能打下中山,战争只会消耗双方的实力,于是同意魏国借道,结果魏将乐羊等攻灭了中山国,跨赵国而拥有了中山之地。

赵烈侯很喜欢音乐,他对相国公仲连说,国君喜爱的人,我可以使他显贵吗?公仲连说,富可以,贵不行。赵烈侯说,有道理,我手下有两个歌者,我要赐给他们每人万亩田地,公仲连表示同意但并实际上并没有给。

不久赵烈侯从代地回来,又问起这件事,公仲连又回答说,还没安排好合适的田地。以后赵烈侯再次追问时,公仲连就一直找借口,最后干脆推说有病不去上朝了。

番吾君从代地来,对公仲连说,您喜好善德,但不知施行的手段。现在您作赵国国相,已有四年,可曾引荐贤士给君主吗?公仲连承认没有。于是番吾君说,牛畜、荀欣、徐越这三个人都是贤士,可以引荐给赵王,公仲连就引荐三人。

等到公仲连上朝时,赵烈侯又问他赐给歌者的田地怎么样了。公仲连说,正派人选择上好的田地。公仲连推荐三人,牛畜侍候赵烈侯时,以仁义劝导他,鼓励他走向王道,赵烈侯欣然同意;荀欣侍候赵烈侯,劝他启用贤良、提拔有才能的官吏,赵烈侯也接受了;徐越侍候赵烈侯,建议他节财省用、考察衡量臣下的品德功绩。

公仲连推荐三人,他们进劝赵王的道理无不充分允当,赵烈侯非常高兴。并且派使者对公仲连说,以前说要赐给歌者的田地暂且停止办理。随后授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还赐给公仲连两套衣服。

赵烈侯在位九年去世,他的弟弟武公执掌赵国国政,武公在位十三年去世,赵人奉赵烈侯的太子赵章即位,是为赵敬侯。武公的儿子赵朝不满,起兵作乱,兵败逃到魏国。赵国于此时起以邯郸为都城。

赵敬侯在位十二年,其间战国群雄混战不休。赵国开始和魏国合作,屡败齐国。随后赵、魏不睦,赵国败于魏国,魏国在战国初年一度非常强大。随后,赵伐卫,而齐、魏两国帮助卫国攻赵。赵国乃与楚国合作伐魏。赵国再与齐国开战,齐攻燕,赵则救燕。中山国复国,赵国又与中山国交战。赵敬侯十一年,魏、韩、赵再次瓜分了晋国的土地。

赵敬侯十二年卒,其子赵成侯立,公子赵胜与成侯争夺君位,发动叛乱。随后十几年中,赵国与周围各诸侯国战争不断,相互之间各有胜负。其间,秦国通过商鞅变法开始强大起来,参与到各国的征战之中,赵成侯十六年,赵与韩、魏再次瓜分晋国,把端氏县封给晋君。

赵成侯二十一年,魏国攻打赵国,魏军包围了邯郸,赵国向齐国求救。二十二年,魏惠王攻下了邯郸,齐军围魏救赵,在桂陵打败了魏军。二十四年,魏国把邯郸归还给赵国,两国在漳水之滨盟誓。

赵成侯在位二十五年去世,公子緤与太子争夺君位,赵緤失败后逃奔韩国,太子即位,是为赵肃侯。肃侯元年,赵国又夺取了晋君的端氏县,把晋君迁到屯留安置。三年,公子赵范袭击邯郸,没有取胜而死。赵与齐、魏征战不休,秦国愈发强大。赵肃侯十八年,齐、魏征伐赵国,赵国决黄河之水淹灌敌军,齐魏联军撤走。二十二年,张仪任秦国宰相。赵国将军赵疵与秦军交战败死,秦夺取了赵国的蔺和离石两地。二十三年,赵将韩举与齐军、魏军作战,战死在桑丘。

二十四年,赵肃侯去世,肃侯的儿子赵武灵王即位。赵武灵王八年,七雄之中有五国互相称王(楚、吴、越在春秋时期即已称王),只有赵国不称王,曰:“无其实,敢处名乎”,下令赵国人都称其为“君”。

赵武灵王即位的时候,赵国国势衰落,连中山那样的邻界小国也经常来侵扰。而在和一些大国的战争中,赵国常吃败仗,大将或战死或被擒,城邑被敌国攻取。赵国眼看着要被别国兼并。而且赵国在地理位置上,东北同东胡相接,北边与匈奴为邻,西北与林胡、楼烦为界。这些部落都是以游牧为生,长于骑马射箭,他们常以骑兵进犯赵国边境。

赵武灵王看到少数民族的战士在军事服饰方面有一些长处,如林胡、匈奴等游牧民族穿窄袖短袄,生活起居和狩猎作战比较方便;作战时用骑兵、弓箭,与中原的兵车、长矛相比,具有更大的机动性和灵活性。

赵武灵王就想下令改革,“胡服骑射”,但遇到了很大阻力,但他的亲信则表示支持。赵国大臣肥义侍坐时说:“大王您是不是在考虑当今形势的变化?是不是在衡量军事力量的使用?是不是在追念要完成先主简子、襄子的功业?是不是在估计消灭胡、狄的利益呢?”

赵武灵王说:“继承王位,不忘先王的功业,这是国君应该做的;为国君服务,力图使国君的特长发扬光大,这是大臣应该明确的。所以,贤明的国君平时要制定教导人民、便利国事的政令;战时要建立超越古代、盖世无双的功业。做人臣的无官闲居时,应该有尊敬长辈、谦恭辞让的品德;在朝做官时,要有造福人民、辅助国君的贡献。这就是国君和人臣的本份。”

“现在我想继续完成先王未完成的功业,开发胡、狄这些僻陋的郊野,而我这些打算却不被国人理解。进攻弱小的胡、狄,用力小而功效大,可以不使人民疲惫,又能建立先王那样的功勋。而想要建立盖世功业的人,必然会遭到一般庸人流俗的议论和反对;有独到见解的人,必然会遭到一般人的不满和指责。现在我想教导百姓,胡服骑射,但一般人一定会对此议论批评。”

肥义说:“我听说谋事犹豫不决就不会成功;行动瞻前顾后就没有成果。现在大王就下定决心,准备接受世俗的议论批评吧!您一定不要顾虑人们的批评议论。最高德行的人不附和世俗之论;建立伟大功业的人不与众人谋划。随俗而行,因时因地制宜才能建立功业。愚蠢的人看不到肯定成功的事业,而聪明人在事情还没有预兆时就能觉察到。大王您就按自己的打算实行吧!”

赵武灵王说:“我并不是对实行胡服还有什么疑虑,而是担心人们讥笑我。狂人高兴,聪明人却为他惆怅;愚人欢笑,贤能者却为他悲伤。实行胡服的效果对赵国来说是难以估量的。虽然举世皆当笑我,但胡地和中山国一定会为赵所有。”

于是赵武灵王二十四年(前年)颁布命令,推行“胡服骑射”政策,改革军事装备和作战方法,赵国因而得以强盛。其后赵武灵王率将士攻击匈奴,占领了今内蒙古南部黄河两岸之地,建立了云中、九原两郡,又在阴山筑长城以抵御胡人,从而使赵国成为战国晚期实力仅次于秦、齐两国的军事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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