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运城出机场大道沿舜帝街一路向北,高速行驶五十五公里后,来到闻喜礼元小镇。那儿就是闻名遐迩的中国宰相村。为三国志作注的史学家裴松之祖籍既闻喜礼元裴柏人。每每听易中天品三国时,总不时的引用裴松之的注解析三国,也许他认为三国演义距离东汉毕竟年代久远,没有裴松之的典故接近历史的瞬息。不敢以褒或贬去品读前人的著书立说,因为历史是史官记录的人文,也许有点舛误差异。
忽然动了去宰相村的念想,也就是想探寻裴氏这个在封建社会能盛名久著的一大世家。下了高速过了安检,走近裴柏宰相村。自驾也许很方便,下车就是裴柏,迎面一个门第,让我立刻感受到文化的气息。门上的横额是《绿野书香》,新春的对联寓意着这儿的文韵。上阕:《拥以诗书修到襟怀如月朗》、下阕:《持之家道积来福泽共春长》。也许门对千杆竹,家藏万卷书的宰相村,也有着绿野仙踪,他家也沾着裴氏雨露的滋润,对联也彰显着他家也是盈门紫气与才华横溢。
走近裴柏村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篇裴村记,它是明代的顾炎武撰写的。他是明末清初江苏昆山人,明代末年著名的史学家、思想家。顾炎武与黄宗羲、王夫之并称为当时的三大儒,因而也只有他才可以为裴柏村作记。裴氏家族从那儿说起呢,也许它源于周秦,显于魏晋南北朝,盛于隋唐,延续至今两千余年历久不衰。
然而裴柏村真正的兴起还是源于裴晔,那是东汉舜帝刘保永建初年,公元年,裴晔任太原刺史,度辽将军时来到闻喜,看见这儿依山傍水,九座岭上柏树苍苍,郁郁葱葱,犹如展翅飞翔的九个凤凰,真乃九凤朝阳。确认为千载难逢的风水宝地,于是裴晔把家全都搬迁于此,以裴姓为首,以柏为名,裴柏村由此就在闻喜诞生。南北朝裴松之注三国志,儿子裴骃撰史记集解,裴子野撰宋略二十卷,成为史学三裴。裴氏兴盛于唐,因而就有了无裴不成唐的说法。裴晋祠的左边的那个碑上有《天下无二裴》的五个字。
裴氏家族进入唐代的宰相行列,最早的有裴寂、裴矩、裴炎、裴行俭,一直到裴度。因而在李氏皇权统治的二百余年中,裴氏有三十四个人做了宰相。至于裴度在唐献宗之后竟然做了四朝天子的宰相,连唐玄宗也为裴氏撰写碑记。因而就有了三绝碑的说辞,张九龄撰文,李隆基御笔题写。这也许就是宰相村的传奇,这段历史让我唏嘘不已。
这儿就是裴晋祠堂,那儿有个对联,《空前绝后一村鍾将相、震古烁金四海仰风流》。一院的松青石潤,竹枝槐荫,透着廉政文化教育的清新。也许两千年余的地气,抱负天地之间、气势雄浑。两边廊殿摆放着裴氏名人,一个宰相之家的魅力显示着历史的空前。门紧闭,也许游客很少,我轻轻地推开那虚掩着的门,这儿的世界,不是琳琅满目,而是名人荟萃。我仔细地看下去,那是一个显赫的裴氏家族,那是裴氏家训。慎终追远、立志向善,人生百行、孝顺为先,连气分型、友恭以礼,一脉相传、勿事纷争。同村共井、居有德邻,谦虚自牧、喜怒不形。勤能补拙、俭以养廉,诲而谆谆、性乃不移。学而时习、其乐有余,以德辅仁、益友損友。一言兴邦、一言喪邦,圭玷可磨、言玷永伤。也许没有一个家训能写成这样。
还有家戒更是写尽了人世间的韵味绵长,裴柏村之所以涌出五十九位宰相,五十九位将军,二百多位刺史、以及七十七位太守,七品之上的官元达二千多人。不仅仅只是地灵人杰,而是那钟灵毓秀的家训家风。十二条家训,凡三百八十四字,字字珠玑,满满人生的哲理。十条戒律,一语箴言,足见裴氏先祖的苦口婆心。
两廊下文采斐然,藏掖着二千多年的裴柏家谱,字里行间含裹着周秦汉唐时期的宰相名门。我欣喜地欣赏着湖北公安曹安定题写的对联,更让裴柏村锦上添花。名人廊前上下二阕,题曰,汉唐以来走出的裴秀、裴寂、裴炎、裴度,其名流芳百世。为啥要这样说,因为在两廊的屏风上能看到的裴氏,并不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而是念天地之悠悠、后继有人。
周秦汉唐位列先贤之首,南北朝时期的裴氏更是文采风流,被誉为史学三裴。裴松之为陈寿的三国志作注,裴松之的儿子裴骃为史记集解,裴骃的孙子又撰写宋略二十卷,为史学界所称颂,可谓是史学三裴、流芳千古。后人裴益川,留学国外、成为海外娇子。裴氏后裔也有的做了村官,被誉为全国最美的村官。大到宰相,小到刺史,文居史官,武列将相,裴氏家族人才横溢。裴氏后裔遍布全国各地,我很想问问裴氏后裔,何以这样骄骄而后继有人。
翻开裴氏家谱、家训,看到裴氏的家风,风流才子,烈女传奇。元和才女裴柔之,元稹之妻,元稹写莺莺传传奇小说,叙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故事,脍炙人口,广为流传。后演变为元代杂剧,因为柔之与元稹早有唱和诗流传,因之人们大都猜测其中张生既元稹本人,而其妻裴柔之既西厢中崔莺莺矣。欧阳修在新唐书.裴贞一传里写到裴氏女子裴贞一救了一城百姓,从此皆呼其巾帼英雄,河东夫人巾帼不让须眉。而裴氏女流何止贞一一人,还有母仪天下的武穆皇后裴惠昭,一诺千金裴淑英。
在裴氏家谱中看到裴楷,忽而想到李白赠裴十四的诗:《朝见裴叔则、朗如行玉山,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身骑白鼋不敢度,金高南山买君顾。徘徊六合无相知,飘若浮云且西去》!裴叔则是晋代的裴楷,官至中书令,时称玉人。李白所指的裴十四当属裴政,为李白好友,竹溪六逸之一。世说新语.容止说:裴令公有俊容仪、脱冠冕、粗头乱服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见着曰:見裴叔则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李白在这儿寓意裴政。唐代著名的诗人王维也有赠《裴十迪》的诗:风景日夕佳,与君赋新诗。
澹然望远空,如意方支颐。春风动百草,兰蕙生我篱。暧暧日暖闺,田家来致词。欣欣春还皋,淡淡水生陂。桃李虽未开,荑萼满芳枝。请君理还策,取告将农时。唐代的诗人钱起也有赠阕下裴舍人之句:二月黄鹂飞上林,春城紫禁晓阴阴,长乐钟声花外尽,龙池柳色雨中深,阳和不散穷途恨,霄汉长怀捧日心,献赋十年犹未遇,羞将白发对华簪。总之这些唱和都与裴氏家族有关,可见裴柏宰相村绝非浪有虚名。也正应了廊前的那四句诗:,,汗青既竹简,可见其流芳百世、造化千秋。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看着这礼元小镇的钟灵毓秀,松柏常青,不由不感叹唏嘘。可见裴氏家族的家风家教家训,能谕在万世,教在千秋。我只能默默地记下这些宰相村的对联集锦,灵魂深处也算融入这宰相一村了。
我认真地看着这宰相村五祖绣像前的对联:。这是中华宰相村海内外征联大赛,从上万幅裴氏文化楹联中选出的一等奖,作者系河北涿鹿县人,年轻有为。涿鹿地处张家口南75公里距北京公里,与河北易县、涞水、涞源、蔚县、宣化为邻。
我曾去过河北易县的清西陵,涞水,可没有想到涿鹿一样地灵人杰。我又看着同获一等奖的一位广东朋友,他是湖北黄冈人,网名林南,一九七零年出生,也算是个年轻人。然而他的才华却在中国宰相村的楹联脱颖而出,一语惊人,一联夺魁。一联绝句问出裴柏始末、《一村演二十四史兴衰、九岭开两千年鼎盛》。《自西周历魏晋、无论隋唐、薪火竟相传、几经物换星移、独把高风遺后世;非良将则名臣、更多彦士、川流争不息、谁可批霄决汉、尚留大任待来人》。也许这上下对称的七十二个字囊括了整个裴柏,无人可比拟,多次欲问津。
精髓全然源一训、风光何止在千秋,这儿是裴柏碑馆,也许这儿是宰相村最为宁静怡情的地方,一地的绿茵,虽然没有看到那块三绝的石碑,但我却知道它是唐宋八大家中的韩文公韩愈撰的,史称三绝。三绝由韩愈撰文,记载了唐代名相裴度在唐献宗时期,平定淮西叛藩叛乱的功绩。三绝碑或以撰文、题跋、书法而闻名,或以文章、书法、刻工均为上乘,或以碑文、书法以及所颂之人为世人所敬仰均可堪称三绝。我特意带着女儿外孙来此瞻仰,可惜碑馆没有开放,只能带着遗憾默默地离开。
一腔心事尽赋予松柏绿荫,竹梢篱墙。只见青槐蔚蔚,草木一新,摇曳竹枝疑是裴氏先祖魂歸故里。也许是我看见那颗石碑上镌刻着魂归故里,仿佛心里感觉有点柏荫森森的凉意。女儿看到那样的几个字,悄悄地问我,爸是不是不该带孩子来这儿。我对他讲了这儿是中国最有名望的宰相村,爸正是想让孙儿沾着文人的雨露滋润。爷爷难得带他来这儿,不要觉得有什么。绿野仙踪另外一种灵秀,月拱门内别是文采风流。
最后的一个廊坊是宰相村的家训、家戒陈列馆。裴氏是三晋望族,历代宗室要求子孙重教守训、崇文尚武、廉洁自律、德业并举。墙内是曲径通幽、德业深厚,墙外有古松盘根,松柏耸翠,处处彰显着裴柏村的地灵人杰。走出宰相祠堂我仍有些不甘心,因为还想去东面的山岗上去看看,那儿也许是裴氏家族的另一个藏馆。
东面山岗上的那个楼阁看似平平庸庸,然而高高的台阶却映衬着宰相村的兴盛。五十九级台阶有着双重的寓意,五十九位宰相、五十九位将军全都囊括在长长的走廊上。迴廊起伏环拱,墙壁上镶嵌着裴氏家族的历朝贤相、将军、以及史官,文星耿耿、星河灿烂。不能一一拍下这些裴氏的伟杰,因为那儿有个守门人不让拍照。也许他希望我能给他相应的报酬,然后可以为我做为解说的奉献。我不想听他讲解,因为宰相村的历史并不陌生。千里迢迢就是为了看到裴柏的宰相家,一睹裴氏家风,家训、家戒。也想知道天上神仙府,地上的宰相家是怎样的耕读传家,没想到竟然这样平平庸庸。庸者、常也,易经所言,平平常常。我也听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守门人竟然那样。
遗憾的是我只拍下十位宰相,将军的那半廊几乎没有认识一个,我成了匆匆过客。心里有太多的遗憾,只好拍些花花草草、楼台琼阁,以及远近的玉树临风。空阔的宰相府只有亭台楼阁,远处的绿树掩眏着历史的一面。花鸟迎客,也许最接近人类的就数那些绿树婆娑。
走下宰相府第,来到裴柏中学的校园,让我又一次感受到那浓浓的地气。学校的围墙围着九幅字画,图文并茂。第一幅、裴秀孝亲,第二幅、裴頠让官,第三幅、裴母教子,第四幅、昭明之语,第五幅、廉白自居,第六幅、裴宽相亲,第七幅、裴公还带,第八幅、裴坦尚俭,第九幅、兄弟进士。只有九幅,然而它的寓意却深深的印证着学子该做的与不该做的。不一一的解释了,不能把九幅字画全都附于文末,只选了四幅图案,谁都可以看到裴柏学子是怎样成为国之栋梁。高考恢复以后,裴柏宰相村相继有六十多位莘莘学子进入清华北大等高等学府。也许他们是最早懂的家戒、家训的戒律的学子,知道怎样的刻苦才是人生。
裴柏归来,走在高速上,又一次望着裴柏村。悠悠的想去,细细的读来,那是家训家戒的点滴。又想起那幅对联,。一个小小的村落,囊括了一个宰相世家,而我却显得那么的渺小。随笔写到四千余字、夜已经很深了,仍无意收笔,纵然有万语千言,也难以写尽家训的真谛、家戒的深切涵义。就此搁笔吧,也许我还会再来裴柏。但不知何年何月,何昼何夕。为文记下这中国宰相一村,意在让吾之家人、挚友,余之至亲能更深的知悉凤凰磐涅,寓意着勤奋、求知、虚心。悠然题记~中国裴柏宰相村大运高速礼元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