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書按
“21世纪初,为了保护国产动画,大部分译制动画片彻底离开了人们的视野。除了极少数被数字化之外,多数译制动画片失去了播放权,一些面临储存难题的录像带已经被销毁”。现在,有4位爱看动画片的“中年人”,用司马迁写《史记》的精神梳理了-年译制动画片的引进、播放历史。“我们不是专业做书的,但一定要把这本书写得专业和严谨。”任何一个时代落幕时,都值得一个认真的句号。
“在我小时候一个刚刚下完雨的夏天黄昏,电视上刚演完新闻联播,坐在板凳上的我看到了《瓦吉和帕吉》这部动画片,空气四周是泥土的味道,我永远记得这个场景。”说这话的人,是个80后。
作为随时被新浪潮拍死在岸上,放弃理解各类网络词汇的80后、70后,译制动画片曾开启了他们人生的神奇大门,那是一种已经消失的神奇情愫。
我妈作为一名年过50的女士,仍常常独占着电视搜寻动画片,有时是最新的奥斯卡获奖动画片,有时是《聪明的一休》,一边看一边叹息:“如果能找到我小时候看的《堂吉诃德》就好了”。
成年人对于动画片的痴迷或许远超我们想象。
01
关中阿福作为一名70后动画爱好者,他说“在今天,大家无法在任何平台上找到小时候曾经看过的大部分译制动画片了。”
21世纪初,为了保护国产动画,许多译制动画片几乎彻底离开了人们的视野。三四十年前的动画录像带被尘封在电视台资料库,除了极少数被数字化之外,大多数因为失去了播放权,一些面临储存难题的动画录像带已经被销毁。
年,阿福32岁,童年的快乐回忆让他有了一种使命感,他决定为即将被时间淹没的译制动画片做一本书,名字就叫《童话往事》。这本书一做就是八年,这在互联网时代显得有些太慢了。阿福是陕西人,做过媒体记者。有了做动画书的想法后,他分别遇到了这部书的其他三位主创:怀旧动画网站的站长罗星海,艺术设计师李翔、高中美术老师林翔。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四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译制动画片的热爱,用各自零散的业余时间完成《童话往事》。“我们不是专业做书的”,在采访过程中阿福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但一定要把这本书写得专业和严谨,我们希望按编年史的方式来梳理-年译制动画片的引进、播放历史”,阿福说。带着对童年和动画片的执念,《童话往事》的写作方式显得有些固执。具体来说,每部引进动画的介绍分为三个部分:一部片子在原产国的创作发展情况、它的引进译制过程、在中国播放之后的反响。就播放时间而言,主创们坚持要精细到哪一年、哪一天,甚至哪个时间点播出的。在前数字化时代,这样的考据几乎不可能。“笨人有笨办法”,阿福他们先后查阅了当年家家都会买的各种电视报、去电视台、音像资料馆调取资料,采访从电视台退休的工作人员,甚至去研究了他们的工作日志。据粗略统计,全国各地的图书馆,四个人自己或委托朋友去查过20多个,电视台、音像资料馆以及配音机构,去拜访过的也有十多家。“我承认自己是有一些偏执的,也许是托动画片的福,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童年还没结束呢”。拿到实体书后,我确实为书的体量、内容的信息量而惊讶。就最早引入中国的动画片之一《龙子太郎》来说,仅仅配音演员就罗列了十三人,译制导演、翻译、录音、剪辑也悉数写出,这些历史信息像沧海遗珠一般被打捞上来。02八年,四个人,做一件事,坚持是难题,资金也是难题。“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每次快做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有人在后面拿鞭子赶着我去做”。阿福知道主创们都对这本书寄予厚望,他们经常在上班时间还偷偷收集资料。此外就是更难解决的资金问题。去各地采访年迈的配音艺术家需要经费,寻找三四十年前的历史资料也需要经费。最开始,他们几个想着把《童话往事》做成黑白印刷的形式,但是后来觉得不甘心,一本介绍动画片的书做成黑白的,它的意义也就减少了很多。“我们做这本书就是给怀念动画片的70后、80后看的,希望他们可以收藏这本书,哪怕不会逐字逐句地看,也要把它做成收藏级别的”,阿福说。为了把《童话往事》做成彩色版,他在朋友的帮助下采用了众筹的方式。众筹的效果出乎意料得好,主创们还建立起了粉丝群,阿福为了回馈支持这本书的人,专门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