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字季子,东周洛阳人,他曾东到齐国拜师求学,在鬼谷子先生门下学习。苏秦是战国时期的纵横家,纵横家是指春秋战国时期一个独特的谋臣群体,他们是中国古代一种特殊的政治家和外交家,权力和地位是他们活动的主要目标。纵横家们没有立场和原则,他们在各个诸侯国之间或主张合纵,或主张连横,反复无常,朝秦暮楚。
苏秦在外游历数年,但他的意见都没有被诸侯国君采纳。苏秦长期滞留在外,“黑貂之裘弊,黄金百斤尽”,无法维持生活,只好返回洛阳老家。他打着绑腿,穿着草鞋,挑着行李和书袋,脸色黑黄而憔悴,非常惭愧地回到了家乡,然而没有得到家人的一点安慰。
苏秦的兄嫂、弟妹、妻妾都讥笑他说,我们周国人的习俗是治理产业,努力从事工商,追求十二之利。如今你丢掉本行而去干耍嘴皮子的事,现在穷困潦倒不是必然吗?苏秦听了这些话,暗自惭愧,于是闭门不出,把自己的藏书再重新阅读。他说,一个人既然已经从师受教,埋头读书,如果不能凭借它获得荣华富贵,即使读书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刻苦钻研《阴符》这本书,伏案钻研,读书困了以锥刺股。下了一年的功夫,终于悟到了游说的方法,找到了与国君相合的门路,他激动地说,我凭这些足以游说当代的君主了。于是他首先求见游说周显王,可是周显王周围的臣子一向了解苏秦的为人,都瞧不起他,因而周显王也不信任他。
于是苏秦西入秦国,当时秦孝公已死,他就游说继位的秦惠王。他对秦惠王说,秦国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各种资源非常丰富,进可攻退可守,可以在诸侯之间推行连横政策,成就霸主的大业,兼并诸侯,统一天下。当时秦国刚刚处死商鞅,秦惠王讨厌游说的人,因而不任用苏秦。
秦惠王拒绝苏秦的主张说,统一天下的条件还不成熟,秦国的羽翼还未丰满,制度还不完备,政教未顺人心,不能拿战争劳烦大臣和百姓。秦惠王谢绝苏秦说,虽然你这么郑重而不远千里地来指教于我,但我只能日后再聆听你的建议。
苏秦于是感慨地说,我知道秦王不能听取我的意见,过去三皇五帝乃至春秋五霸时期,都是靠战争的手段统一天下或者称雄诸侯。空洞的道理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诸侯混战,想要控制敌国,打败对手,臣服诸侯,统一天下,非用战争手段不可。但现在的君王们,偏偏忽视了这一极其重要的道理,他们被纷乱的治国说教弄昏了头脑,沉迷于谋臣们夸夸其谈的理论之中。
苏秦又东去赵国,赵肃侯以自己的弟弟赵成为国相,封号奉阳君。奉阳君不喜欢苏秦,苏秦在赵国也失败了。苏秦只好离开赵国又去游说燕国,在燕国住了一年多才受到召见。苏秦为燕文侯分析形势,晓以利害,燕文侯被打动后说,您说得不错,可是燕国弱小,紧靠着强大的赵国、齐国,如果您一定要用合纵的办法使燕国安全无事,我当然愿倾国相从。
于是燕文侯资助苏秦车马钱财再到赵国,这时奉阳君已死,苏秦趁机游说赵肃侯说,天下的卿相臣子一直到穿粗衣的读书人,都仰慕您的贤明和仁义,都希望能在您面前听从教诲并进忠言。然而,奉阳君嫉妒人才而您又不理政事,因此宾客和游说之士没有谁敢在您面前畅所欲言。如今奉阳君已经去世,您又可以和士民百姓亲近了,所以我才敢于向您陈述愚见。
苏秦对赵肃侯长篇大论,说以王霸之业,终于打动了赵王。赵王说,我还年轻,即位时间短,不曾听过使国家长治久安的策略。如今得到您的指点,使赵国强大,诸侯得以安定,我愿诚恳地倾国相从。于是赵国装饰一百辆车子,载上黄金千镒,白璧百双,绸缎千匹,资助苏秦继续游说各诸侯国合纵。
这时,周天子把祭祀文王、武王的胙肉赐给秦惠王。惠王派犀首攻打魏国,生擒了魏将龙贾,攻克了魏国的雕阴,并打算继续东进。苏秦害怕秦国的军队攻打赵国,就以计激怒张仪,使他投奔秦国,详见《张仪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