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读史记,看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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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读《史记》较多,读到《武帝本纪》的时候,司马迁对汉武帝几乎都是讽刺批判,究其原因大概是汉武帝晚年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巫蛊之案”太子刘据和皇后卫子夫含冤而死等等一系列执政失误。然读太史公的《报任安书》,无论几次读,几次都是泪流不止,太史公曰:“仆以口语遇遭此祸,重为乡党戮笑,汙辱先人,亦何面目复上父母之丘墓乎?”每每到此,心中都充满了对这位几千年前的伟人的钦佩之心和痛惜之情。

太史公在文章中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太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关木索、被箠楚受辱,其次剔毛发、婴金铁受辱,其次毁肌肤、断肢体受辱,最下腐刑极矣!”以这个九个排比句,太史公一再退让,腐刑已经把他作为人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直至九层剥的丝毫不剩。

时隔两千年,太史公的文章读来铭感五脏,一本《史记》助他达成夙愿——重于泰山。也由此感慨,古往今来,凡成就斐然者,必承受着我们凡人所不能承受之痛。在此我以为,不该为苦,若为肉体上的苦痛,人往往可战胜,然则精神上所要承受的非一般的痛楚非常人能及。

太史公写《史记》目的为“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然我读太史公书,帝王将相成就一番伟业,杀伐决断,隐忍不发都非常人所能及。

若说隐忍,我以为秦昭襄王最为胜。秦昭襄王在位56年,41年的时候宣太后终于撒手人寰,秦昭襄王才开始独掌权柄。秦宣太后乃历史上第一太后,把持朝政41年,正如范雎所言:秦国子民,只知有太后,不知秦国有秦王。亲政41年后仍存在这样的问题,可想秦昭襄王大权旁落已经多年,但是秦昭襄王不仅仅是隐忍而且深沉,虽然母亲和舅舅等人把持朝政,但是他和母亲的关系却一直很好,并不曾因为争权夺利而相互残杀。我想古往今来,就算是晋灵公重耳也不及他吧。

秦昭襄王并不是隐忍不发,妇人之仁的人,他在白起长平之战胜利之后,随着白起声誉日隆,竟然将这位曾经并肩战斗的兄弟赐死。当真王者之心,非凡人所能揣度。

若说狠辣,我以为当真是匈奴单于冒顿为胜。冒顿本是匈奴单于的头曼的长子,头曼后来想废掉他,就把他送到月氏去做人质,马上头曼就不攻打月氏,想借此机会杀掉冒顿,不曾想到冒顿杀出重围回来了。这一回来不为别的,就为复仇。再往后的日子里,复仇夺权计划一日不曾忘却,精心训练一直绝对服从于他的精骑,和父亲打猎的时候,借此机会万箭穿心置父亲于死地。堪称狠毒、决绝。万箭齐发,只为杀死自己的父亲。从这里来看,政治、权利、欲望交织在一起,可以将人性恶的一面放大无限。

楚穆王为夺王位,逼死自己的父亲,楚成王。想到楚成王也是一代雄主,结局也是悲惨。

春秋五霸之一齐桓公。生有五子,为夺王位停尸而争,67日以后才出殡下葬,一代雄主饿死之后,尸体腐烂,驱虫蚂蚁爬出了停尸的屋子。这是多可悲可恶的事情,然而这样的事情并不少,千古一帝秦始皇死后亦是如此,在南巡路上死后,赵高、李斯等秘不发丧,尸体恶臭熏天,直到胡亥即位后才下葬。权谋可以如此丑恶。回头一想,这些人在太史公的笔下,都是浓墨重彩的大角色,身前雄霸天下,死后与蛆虫为伍,连一个干净而体面的葬礼都没有。当真是位极天子,跌至蛆虫。

想来平凡人更该善待每一人,即使位尊人极,也该谦卑如常。这或许也是太史公先人教导我们的吧!

敬以此文,献给几千年前的太史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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