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史景迁,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摄影师Muto拍摄的。那次是史景迁来中国,引发热议,理想国在中央美院做了一次活动,拍摄背景是在美院的一处咖啡休息处。查了下,时间是年3月9日。
今天的内容,分为两部分:一是史景迁最新作品《追寻现代中国》,先前出的史景迁写利玛窦与西方传教士在华经历,以及现今传教士墓的简况;二是前几天关于史景迁系列作品的一个沙龙回顾。史景迁妙笔生花,他关于中国的系列作品,到底都是“追寻现代中国“,今日国际关系纷扰,或许可以回头看看与西方的交流史。
两部分内容在一块,看起来可能有点“怪异”,在我们,是希望传递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阳光灿烂的日子暗暗猜想,对历史有点兴趣的爱书人,家里总有一本两本史景迁的著作。理想国陆续出了史景迁研究中国历史系列,最新的一本是《追寻现代中国:-》。一网友说:诺丁汉大学在中国的分校有一门课用此书当教材很多年了。
该书原版《TheSearchforModernChina》,从年写到年,年上海远东出版社出过删节本,到年为止。理想国这次重新再出,往后移到了年。
前几天,趁天还没黑,朋友带着去看利玛窦和外国传教士墓地,一座座墓背后都藏着故事……值得好好去了解。下图三为三位相对比较知名的传教士墓地:汤若望、利玛窦、南怀仁。一下,想到理想国出的史景迁《利玛窦的记忆宫殿》《改变中国:西方的中国顾问》,真要好好读起来了。
先前微博上就有网友发过利玛窦和外国传教士墓的微博,转发多次。墓地所在,有些特殊,最知名的要数姜文拍摄《阳光灿烂的日子》时就曾在这里取景。
讲故事的历史学家
嘉宾
郑培凯、鄢秀、姚大力
1.姚大力:他不主张用理论先导研究历史,是“坚持”讲故事的历史学家
这次活动的主题是“讲故事的历史学家”,这个题目很好,确实把史景迁最鲜明、显著的学术风格突显出来。不过要是再加一个词我觉得会更好,应该叫“坚持讲故事的历史学家”。
为什么?回忆一下史景迁写作的将近六十年,美国历史学界的风气有很大的变化。从年发表第一部作品,直到退休之后继续出书,史景迁在这半个世纪的教学、研究和写作中,欧美的中国史研究领域经历了一系列迅速的转变,有点像走马观花。
首先是,从前长期占主要地位老式汉学传统被中国研究的社会科学化潮流所取代,有学者提出要用社会科学的理论研究中国。施坚雅(WilliamSkinner)年提出一个口号,叫“汉学死了,中国研究万岁”(Sinologyisdead,longliveChinesestudies)。可以看作是这个风气演变的标志。
年代到年代,中国思想文化史,这个思想史不是侯外庐那种思想史,他们叫社会思想史(intellectualhistory),这个研究渐入佳境,与那个时候风头最健的中国社会史研究并驾齐驱。它反映出历史学从60年代的社会科学化的趋势回归,带有各种人文取向,所谓宏大理论关照的又一次转向。
就在这次转向中间,比如像马尔库塞、福柯、萨特、伽达默尔,德里达、葛兰西、年鉴学派、解构主义、文本批评、底层研究、妇女以及性别研究等等视角纷纷进入中国西方研究的领域,但是再接着到了年代,学术阵营内又出现了让历史研究走出培育了太多无果之花的理论迷宫的东西,最后谁也不同意谁,谁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人讲的到底是什么,大家又开始烦了。
就在这些呼声之中,有人提出应该让历史学回到故事讲述,所以美国历史学家学会有一任主席的讲演题目就叫“让历史学回到故事讲述”。就在这个时候,学者们转过身来发现,有一个人其实一直在这样做,就是史景迁,所以我说他是在“坚持”讲故事。
在这个前后,在美国重新转向要讲故事历史的前后,他在一个访谈里面很淡定地评论说,大多数社会科学理论都相当短暂。尽管偶尔也会遇到马克思或马克斯·韦伯那样影响深远的历史学家,但不久以前还在盛行不衰的各种理论,大多数都在与我们邂逅之后就黯然离去了。
比这个访谈更早几年,他已经认识到无论选择什么样的理论,都会被迅速淘汰掉,所以他不主张用理论为先导去研究历史。他就是这么一个坚定不移的讲故事的历史学家。
“历史学家其实不需要事事都进行道德判断”
中国人最熟悉的讲故事的历史学家是西汉的司马迁,《史记》里面的一大部分就是在叙述故事,他太喜欢讲故事了,以至于按美国学者的看法,在写作《史记》时司马迁会不由自主地失去对笔的控制,而放任故事本身的打动力,去干扰甚至冲击历史学的标准。所以,司马迁讲故事讲得有一点“走火入魔”了。
史景迁的汉语名字是房兆楹给他取的,在汉文中间,“景迁”有“敬仰司马迁”的意思。坦率地说,这个汉文名字的含义对史景迁本人很可能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一方面他很谦虚地说,自己不可能达到司马迁那样的高度;另外一方面,出于两个原因,事实上他其实也不太赞同司马迁式的历史书写方式,尽管他们两个人都带有很强烈的讲故事的特征,他更愿意强调的是自己与司马迁的不同。
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在充分肯定司马迁著作里丰富叙事性的同时,他认为司马迁似乎不太在乎今天历史学意义上的真实性问题,《史记》中有些地方没有真实性。他很认可文史相通的原则,而且承认自己极其投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