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二十四史史记一一九开国功臣的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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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十一年,陈豨反于代地,汉高祖刘邦率军亲征至邯郸。平叛之事尚未结束,淮阴侯韩信在关中被诬谋反,吕后采用萧何的计策,将韩信诱杀于长乐宫钟室,并夷灭三族,事在《淮阴侯列传》。刘邦听说韩信被杀,且喜且怜之。刘邦派使者拜丞相萧何为相国,加封五千户,并令士卒五百都尉一人为相国尉。许多人都来祝贺萧何,召平独吊。召平是秦朝时的东陵侯。秦朝亡国后,他沦为平民,因家贫,所以在长安城东种瓜,瓜味甜美,世称“东陵瓜”。召平对萧何说,你的祸患要开始了。皇帝统军暴露于外,而您留守朝中,未遭战事之险就增加封邑并置卫者,这是因为韩信在京城谋反,陛下对您也有所怀疑啊。给你这些荣誉并非宠信,而是为了稳住你。希望您辞让封赏不受,把家产都拿出来佐助军资,万岁才会高兴。萧何听从了这个计谋,刘邦乃大喜。汉十二年秋,黥布反,刘邦又御驾亲征,在前线多次派人询问萧相国在做什么。萧何因为皇帝在军中,就在后方努力安抚百姓,把自己的家财全都捐给军队,和讨伐陈豨时一样。这时有门客劝他说,您快要被灭族了。您位居相国,在朝廷上功劳第一,还能够再加封赏吗?当初您刚入关中就深得民心,至今十多年了,民众都亲附您,您还是那么勤勉做事,受百姓爱戴。皇上之所以屡次问您的情况,就是怕您倾动关中。您何不强买田地,表现出贪财的样子以自污,这样陛下才能对您放心。于是萧何依计而行,上乃大悦。刘邦征讨黥布(即英布),黥布败死。回军途中,百姓拦路上书,说相国低价强买百姓田地房屋数千万。刘邦回到京城,萧何进见。高祖笑着说,你身为相国竟是如此“利民”啊!然后把告发他的材料都交给他自己处理,说你看着向百姓谢罪吧。萧何为百姓请求说,长安地狭,皇家的上林苑中有很多空地,废弃荒芜,不如给百姓们耕种。刘邦以为萧何收买人心,不禁大怒说,你收了商人多少财物,竟敢替他们说话,请求占用我的上林苑!命人把萧何交给廷尉治罪,械系之。几天以后,一个姓王的卫尉侍奉刘邦时问道,相国犯了什么大罪,陛下这么严厉地拘禁他?刘邦说,我听说李斯辅佐秦始皇时,有了好事都归于主上,有什么过错都自己承担。如今相国多受奸商钱财而为他们请求占用我的上林苑,以此来讨好百姓,故系治之。王卫尉说,官员在自己职责范围内,如果有利于百姓而请之,这就是宰相分内的事,陛下怎么怀疑相国收受钱财呢!况且陛下距楚数年,陈豨、黥布反叛时,陛下都是亲自带兵前往平叛,当时相国留守关中,那时他要是有异心的话,国家恐怕就非陛下所有了。相国不趁着这个时机为己谋利,现在却贪图商人的钱财吗?再说秦始皇正是因为听不到自己的过错而失去天下,李斯为君分过,又如何值得效仿呢?刘邦听了不高兴,但还是在当天派人持节赦免了萧何。萧何已经上了年纪,一向恭谨,入见刘邦免冠徒跣谢罪。刘邦说,算了吧!相国为民众请求林苑,我不答应,百姓不过评论我是桀纣那样的君主,而会评价你是个贤相。我之所以把你拘禁起来,就是想让百姓们知道一下我的过错。   汉殿论功图在汉初大臣中,萧何一向跟曹参不睦,到萧何病重时,汉惠帝亲自去探视病情,趁便问,如果您不幸去世,谁可以接替您呢?萧何回答说,“知臣莫如主。”汉惠帝问,曹参怎么样?何顿首曰:“帝得之矣,臣死不恨矣!”曹参时为齐相,听说萧何病重,就让手下人准备行装,说我要进京为相了。谚曰:知人智者,自知者明,汉初功臣身名俱存者皆为明智之人。萧何购置田宅必定选择贫苦偏僻之处,建造家园不修筑高大的围墙。他说,如果我的后代贤能,就学习我的俭朴;后代不贤能,(田宅破弊)可以不被势家夺取。汉惠帝二年,相国萧何去世,谥曰文终侯。萧何的后代因为有罪而失去封爵的有四世,每次爵位断绝时,汉天子都再寻求萧何的后代,续封为酂侯,功臣莫得比焉。司马迁评价说,萧何在秦朝时仅是个小吏,没有什么惊人的作为。等到汉室兴盛,萧何攀龙附凤,谨守职责,因民众痛恨秦朝苛法而顺应大势,除旧更新。韩信、黥布等将领都被诛灭,而萧何的功勋更显昭彰,为汉初功臣之冠,声望延及后世,在史册上与历代开国功臣并列不朽。索隐述赞:萧何为吏,文而无害。及佐兴王,举宗从沛。关中既守,转输是赖。汉军屡疲,秦兵必会。约法可久,收图可大。指兽发踪,其功实最。政称画一,居乃非泰。继绝宠勤,式旌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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