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二十四史史记一五五商鞅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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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名鞅,姓公孙,他的祖先本是姬姓。商鞅是卫国公族,是卫君姬妾所生之子。商鞅喜欢研究刑名之学,为魏国国相公叔痤的侍从之臣中庶子。公叔痤知道他有才干,但还未来得及向魏惠王推荐就病重了。公叔痤垂危时,魏惠王探望公叔痤时问他,你去世以后谁可以帮助我执掌朝政呢?

公叔痤回答,我的侍从中庶子商鞅,年纪虽轻,但有特殊才能,您可以将国事交付给他,他必能光大魏国,魏惠王不言。等魏惠王要离去时,公叔痤专门屏退左右又进言说,如果大王不想任用商鞅,那就把他杀掉,不能让他投奔外国,以免日后为害魏国,魏惠王又不言。

魏惠王从公叔痤家里出来后,对身边人说,国相果然老病得很严重,说话竟然颠三倒四,他先让我把国事委托给无名之辈商鞅,又让我不任用他就杀了他,真是荒谬啊!魏惠王走后,公叔痤又召来商鞅向他道歉说,今天大王询问可以接替我的人,我推荐了你,但我看大王没有重用你的意思。于是我又对大王说如果不任用商鞅,就应当杀死他,不能让他为别国所用。

公孙痤说,我是先尽忠于国家和君主,后尽朋友之谊,所以这样做了。你现在赶快逃走吧,不然会被杀掉。商鞅不以为然地说,魏王不能听从您的话而任用我,又怎么能听从您的话而杀死我呢?不用担心。商鞅没有逃走,魏惠王没有重用商鞅,也没杀掉他。

当商鞅得知秦国正在求贤,就西奔秦国投靠秦孝公,通过孝公的宠臣景监求见孝公。秦孝公召见商鞅,让他说了很长时间的国家大事,孝公一边听一边打瞌睡,一点也听不进去。事后孝公怒责景监说,你的客人是大言欺人的家伙,这种人怎么能任用呢!景监把这些话转告给商鞅。

商鞅说,我用尧、舜治国的方法劝说大王,他的心志不能领会。过了几天,景监又请求孝公召见商鞅。商鞅再见孝公时,把治国之道说得淋漓尽致,可是还不合孝公的心意。事后孝公又责备景监,景监责备商鞅。商鞅说,我用禹、汤、文、武的治国方法劝说大王而他听不进去。请求他再召见我一次。商鞅又一次见到孝公,孝公这次对他很友好,可是还没任用他。

会见退出后,孝公对景监说,你的客人不错,我可以和他谈谈了。景监告诉商鞅,商鞅说,我这次是用春秋五霸的治国方法去说服大王,看他的心思是准备采纳了。如果他再召见我一次,我就知道该说些什么啦。于是商鞅又见到孝公,孝公这次跟他谈得非常投机,不知不觉地在垫席上向前移动膝盖,连续谈了几天都不觉得厌倦。

景监问商鞅,您凭什么能符合大王的心意呢?他这次真是高兴极了。商鞅回答说,我劝大王采用帝王治国的办法,建立夏、商、周那样的盛世,可是大王说,时间太长了,我不能等,何况贤明的国君,谁不希望自己在位的时候名扬天下,怎么能叫我闷闷不乐地等上几十年、几百年才成就大业呢?所以,我用富国强兵的办法进言,他就特别高兴。然而,这样就无法与殷、周的德行相媲美了。

商鞅终于得到秦孝公的重用,开始大展抱负,在秦国实施了战国时期乃至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改革,使秦国走上了富强的道路,并且得以最终统一六国。商鞅本称卫鞅或公孙鞅,后因变法有功而被秦孝公封于商地,故史称商鞅,他主持的秦国改革就是商鞅变法。

秦孝公开始时对变法犹豫不定,商鞅劝谏秦孝公说,犹豫不决做事就不能成功;超出常人的行为,本来就常被世俗非议;有独到见解的人,一定会被常人嘲笑;愚蠢的人事成之后也不明白,而聪明人事先就能预见将要发生的结果。君主不必和百姓谋划事物的创制,百姓只知道分享成功的效果;探讨最高道德的人不与世俗合流,成就大业的人不与一般人共谋。因此,圣人只要能够使国家强盛,就不必沿用旧的成法;只要能够利于百姓,就不必遵循旧的礼制。

秦国大臣纷纷反对变法,商鞅说,一般人安于旧有的习俗,而读书人拘泥于书本上的见闻。这两种人奉公守法还可以,但不能和他们谈论成法以外的改革。三代礼制不同但都能统一天下,五伯法制不一但都能各霸一方。聪明的人制定法度,愚蠢的人被法度束缚;贤能的人变更礼制,寻常的人被礼制约束。

秦国又有大臣说,没有百倍的利益,就不能改变成法;没有十倍的功效,就不能更换旧器。仿效成法就没有过失,遵循旧礼就不会出偏差。商鞅说,治理国家没有一成不变的方法,有利于国家就不要仿效旧制度。所以汤武不沿袭旧制度而能王天下,夏殷不更换旧礼制而导致灭亡。反对旧法的人不该被非难,而沿袭旧礼制的人不值得赞扬。秦孝公听了以后坚定了变法的信心。

商鞅变法的内容有:改革户籍制度,实行什伍连坐;明令军法奖励军功、废除世卿世禄制度、建立新等级爵位制度;严惩私斗、奖励耕织、重农抑商;改法为律,制定秦律;废井田、开阡陌,允许土地私有及买卖;推行郡县制、以此为征收赋税的标准;统一度量衡、焚诗书而明法令,塞私门之请,禁游宦之民;推行小家庭制分户居住,禁止百姓父子兄弟同居一室等。

商鞅变法,“令行于民期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数”;“行之十年,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商鞅的改革是战国各诸侯中最彻底最成功的变法,但和古代历史各次变法一样,改革的发起者却受到了历史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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