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窗外雨声滴沥打啦了一夜后,今天中午又来了。好似这疫情,在全球有蔓延的趋势。“屋漏偏逢连夜雨”,心烦气躁的人,情绪一来,难免就会想到天时不利自己了。
怨天尤人,出自于《论语·宪问》中“不怨天;不忧人。”原意是指出了事不抱怨天时,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体现了一个人很高的道德修养。今天的人们地却发展理解为:遇到挫折或出了问题,一味抱怨天,责怪别人。词意缩用了。
天地不仁,我当了语文老师后,也常常遇到一些学生来探询。它出自于《老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ó)籥(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第5章)”然而,今天多数人对它有误解,以为天地无情,将天下万物视为草芥一般。你查阅下《老子注译及评介》(陈鼓应,中华书局P82)是这么译的:“天地无所偏爱,任凭万物自然生长;圣人无所偏爱,任凭百姓自己发展;天地之间,难道不像个风箱吗?空虚但不会穷竭,发动起来而生生不息。政令烦苛反而加速败亡,不如持守虚静。”
再想一想看,我们居住的地球上,有息生物除了动物性外,难道仅有两只脚行走的“人”具有虚荣心吗?
人的动物性依存,虚荣心也依存,只不过表现出来的形式稍稍不同罢了。还有,“人”是很不屑与虎、猫、鼠、驴、猪等放在一块比较。因此,骂别人的时候,总用“猪”“狗”“禽兽”“虫豸”,更有甚者还骂别人为“禽兽不如”。但夸耀时,自吹自擂“人是宇宙中精华,万物的灵长”“世间万物中,数人最灵智”,还会天真又自作多情地想象上苍厚待自己。墨家代表人物墨子就曾说:天对人是如何如何仁爱,特地降下雨露以生长五谷桑麻,好让人能吃饱穿暖;列子(御寇)也认为天时时处处为人着想,特地生出许多鱼鸟鸡鸭让人享受;希腊的大哲学家、科学家、教育家、思想家亚里士多德也曾想当然地说:天为了人才生出各类禽兽,生马以供人骑坐,生牛以代人耕种,生兔以供人食用。还有人恬不知耻的说:天为了人便于夜晚工作才造出明亮的白昼,为了好让人休息又造出了宁静的黑夜。在历史的某个漫长时期里,人们还坚信太阳和月亮都是围绕着地球转动,地球是整个宇宙的中心。
布鲁诺因坚持日心说,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最后被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因为真相没法满足人类的虚荣心。那此哄人开心的甜言蜜语,虽然很多人自己也识破,但足不想拒绝。“指鹿为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事,还在继续。你看,在COVID-19盛行的当下,危及生命的人传人模式面前,还有人在说中听的话,漠然视之。
什么时候醒来?是要到敢于面对“事实”的时候。
幸好天无私覆地无私载,万物才各得其所,才能相克相生。作为上层人物或管理者,心怀仁慈就免不了有爱憎,有爱憎就免不了有拣择;应当法天地之道,纯任自然,民众一如天地万物,祭祀礼成,草扎的狗完成了功用,生得其时,死得其所。这样的管理方式,才会像风箱一样,虚静无为中,让人各遂其生,各适其性。否则,政令烦苛多变,反加速管理败亡,横加干涉招致大乱。
这样看来,“天地不仁”并非人“怨天尤人”正常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