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的第一位国君姬姓,名友。姬友是周厉王的少子,周宣王之弟。周宣王二十二年(前年),周宣王封弟友于郑地(今陕西华县东),建立郑国,姬友就是郑桓公。周宣王在位四十六年卒,其子周幽王继位。周幽王是郑桓公的侄子。周幽王八年,也就是郑桓公三十三年,周幽王任命郑桓公为周王室的司徒,掌管全国土地和户籍。周幽王昏庸无道,宠爱褒姒,政事废弃,有些诸侯开始背叛王室。郑桓公问太史伯说如何才能躲避将要到来的祸乱,太史伯说洛水之东、黄河以南可以安居。郑桓公询问原因,太史伯回答说:“这个地区邻近虢国、郐国、虢国、郐国的国君贪婪好利,百姓不附。您现在官居司徒,百姓拥护,如您迁往那一带,虢国、郐国的国君看到您正当权,就会主动地分土地给您,这样两国的百姓都是您的百姓了。”郑桓公又问南方的长江流域怎么样,太史伯说,南方的楚国是祝融氏之后,祝融氏过去为高辛氏掌管火,功劳甚大,但他的后代在周朝没有兴盛起来。现在周王室将要衰弱,楚国则会兴盛。楚国如果兴盛,郑国在那边就没有好处。”郑桓公又问西方如何,太史伯回答说,西边的人贪婪好利,难以久居。郑桓公再问:“周王室将要衰弱,哪个诸侯国将要兴盛呢?”太史伯回答说:“应该是齐、秦、晋、楚这些诸侯吧?齐国姜姓,是伯夷的后代,伯夷曾辅助尧掌管礼仪制度。秦国嬴姓,是伯翳的后代,伯翳曾辅助舜使很多部落顺服。楚国祖先曾为天下建立了功勋。而晋国始祖叔虞是周武王之子,周成王之弟,晋国山川险阻,又周王室衰弱,晋国当会继承周的德荫,晋国也一定能兴盛。”郑桓公于是向周王请示,把郑的百姓迁到洛水以东,虢、郐的君主果然向郑敬献十城,郑桓公以此为郑国。郑国迁至洛东后两年,即公元前年,犬戎攻陷镐京,周幽王被杀,周司徒郑桓公也死于战乱。郑人拥立桓公的儿子掘突为君,这就是郑武公。周王室东迁,郑桓公的儿子郑武公因为护卫周平王东迁有功,所以受到王室封赏,郑武公乘机扩张郑国势力,攻灭了郐和东虢,都新郑。郑武公和其子郑庄公相继为周平王卿士,郑国在春秋初期甚为活跃。到郑武公的儿子郑庄公时,郑国已成为春秋时期第一强国,为春秋三小霸之首。十年,武公娶于申,申是姜姓,嫁给郑武公,所以称为武姜。武姜生下两个儿子,长子立为太子,名寤生(难产的意思),因为出生时难产,所以武姜不喜欢他。后来武姜又生下小儿子段,她十分喜爱小儿子。二十七年,武公生病,夫人多次请求武公立段为太子,武公没有答应。当年武公去世,太子寤生即位,是为郑庄公。郑庄公即位后,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庄公说:“制邑非常险要,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这个地方不能封给段,如果是其它城邑都可以。”武姜便请求封给段京邑,庄公答应了,封段到京邑,人们称段为京城太叔。郑大夫祭仲说:“城邑的城墙超过百雉(古代城墙长一丈,宽一丈,高一丈为一堵,三堵为一雉,百雉即三百丈),那就会危害国家(地方强大,威胁中央)。先王之制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都城的三分之一,中等城邑不得超过都城的五分之一,小的城邑不能超过都城的九分之一。现在段所居的京邑城墙不合法度,恐怕对国家有所不利。”庄公说:“我母亲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祭仲说:“她哪里能有满足的时候!您不及早处置,就会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旦祸患滋长蔓延以后就难办了。野草一旦滋长蔓延尚且不易铲除干净,何况是国君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看吧。”不久,太叔段让郑国西边和北边的边邑同时臣属于己。公子吕对郑桓公说:“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段,那么我们就去侍奉他;如果您不想,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产生疑虑。”郑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就会遭到灾祸。”太叔段又把两属的边邑直接改为自己直接管理的地方,不许听郑庄公的管辖,并扩展自己的领地一直到廪延。公子吕说:“我们动手吧,他的土地再扩大,就将得到百姓的拥护。””庄公说:“他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越大越快要崩溃(不义,不暱,厚将崩)。”最后太叔段干脆修治城池,聚集百姓,发放盔甲武器,准备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的国都,而且联络他们的母亲武姜准备开城门作内应。庄公得知公叔段要偷袭的消息,就对大臣们说:“可以出击了!”庄公命令子封率领战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京邑的百姓起而反对共叔段,共叔段逃往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太叔段于是逃到共国。郑庄公痛恨母亲偏爱弟弟段,就把武姜流放囚禁于城颍,并且发誓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郑国百姓对国君这样处置母亲议论纷纷,庄公骑虎难下。这时有个叫颍考叔的,是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他听到这件事,就献给贡品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颍考叔吃饭的时候,把肉留下。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颍考叔答道:“我吃的东西我的母亲都尝过,但她还未尝过君王的饭食,请让我带回去给她。”郑庄公说:“你有母亲可以孝敬,我却没有!”颍考叔假意问原因,郑庄公就把自己发誓的情况说了一番。颍考叔说:“你发誓不是说黄泉吗,黄泉就是地下,您挖一条地道,挖到泉水,在地道中与母亲相见,谁还能说您违背誓言呢?”郑庄公听了大喜,就与母亲武姜在地道中相见,郑庄公还赋诗说:“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武姜出了地道也赋诗说:“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于是,两人表面上恢复了母子关系。武姜宠爱幼子,任性妄为,助子为虐,最终自作自受;郑庄公的弟弟段愚蠢贪婪,在母亲的纵容下,狂妄自大,最后仓皇流亡。《春秋》记载这件事时说“郑伯克段于鄢”。因为段的所作所为不像弟弟,所以不说弟字;兄弟相争,好像两国交战一样,所以用个克字;把郑庄公称为郑伯,则是讽刺他没有尽教诲之责。这里的武姜和段虽然都有愚蠢和错误的地方,但最大的坏人却是郑庄公本人。所谓“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他仇恨自己的弟弟,但是欲擒故纵,不去教导和劝阻,而是一味纵容。大臣劝阻时他还假意把责任推到母亲和弟弟身上,等到段叛乱时,大臣还未得到消息,他就已经把准备好的军队派出去了,而且穷追不舍,尤见其虚伪。至于最后与母亲相认的情景,简直虚伪得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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