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二十四史史记六十八吴越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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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江浙地区在春秋时期并立着吴、越两个诸侯国,两个国家相互竞争世代为仇。吴国的历史已见前文,越国历史如下,即《史记·越王勾践世家》。一般说到吴国就离不开越国,说越国则离不开吴国。越国的历史非常悠久,其祖先是夏禹的后裔。《吴越春秋》说,大禹巡行天下,死后葬于越地,今浙江绍兴市东南十二里的会稽山麓有“禹穴”,据说为大禹之墓。夏少康时,封其庶子于越,号曰“无余”,以奉大禹祭祀。越建国后,一直保持着比较落后的生活习俗,他们身刺花纹,不留长发,除草筑城,很少与中原地区发生联系。二十多代后,传到允常时始称越王,与吴国发生战争,两国长期相互攻伐。越王允常即位之初,雄心勃勃,整军经武,积蓄国力,等待时机进攻吴国。而吴国也计划在伐楚之前削弱越国,因此先发兵攻越。吴军有孙武、伍子胥这样的将帅,所以势不可当,大败越军,在越国大掠而回。《吴越春秋》记载:“五年,吴王以越不从伐楚,南伐越。越王允常曰:‘吴不信前日之盟,弃贡赐之国,而灭其交亲。’阖闾不然其言,遂伐,破槜里(又作欈李)。”当初,吴国攻破了楚国郢都,越国非常震惊,但不久吴国就被秦国和楚国的联军打败。吴王阖闾的弟弟夫概趁机发动兵变,撤军回吴国要取阖闾而代之,夫概跟越国约定,如果越国出兵支持他为吴王,他就割让五座吴国的城池给越国。于是越国允常派军队支持夫概,但越国的军队还没到,夫概就战败逃亡了,越国也就退了兵,但吴越两国的矛盾因此而更加深了。春秋时代,晋、楚争霸是主旋律,而双方都想拉拢更多盟友打击对方。所以有晋使申公巫臣使吴,教授吴人乘车用兵,吴晋始通,合作伐楚。楚亦用同样方法联越制楚、间接削弱晋国的盟友吴国。楚曾以诸侯及东夷伐吴,越大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因此晋、楚争霸对吴、越矛盾的激化,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吴王阖闾破楚后回到吴国,常记着吴越两国的仇恨,一直谋划发兵攻打越国。吴王阖闾十九年,越王允常去世,其子勾践即越王位。于是阖闾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讨伐越国,阖闾留伍子胥在首都辅佐太子夫差,自己带着伯嚭等人为将率军队进攻越国。吴、越战于欈李,越王勾践命敢死之士向吴军挑战,死士排成三行大呼着自刎身亡。吴兵看得目瞪口呆,越军趁机袭击了吴军,大败吴军,吴王阖庐身受箭伤,死于回国的路上。阖闾在弥留之际告诫儿子夫差说:“千万不能忘记与越国的仇恨。”太子夫差继位,葬阖闾于今苏州之虎丘山。夫差发誓要为父报仇,他让宫廷里的侍者每天在自己出入经过的路上高喊自己的名字说:“夫差,你忘了越王杀死你父亲的仇恨了吗”,然后自己哭着回答:“绝不敢忘!”以此激励自己。吴王夫差二年,夫差以伍子胥为统帅,伯嚭为副,起倾国之兵进攻越国。越王勾践会集群臣计议,出师迎敌。越国谋臣范蠡认为,吴国发愤报仇,又进行了充分准备,不应该与吴国交战,应该集中兵力以坚守为主。越臣文种也说,不如向吴国谢罪求和,等吴国退兵以后再做长远打算。但勾践拒不接受,他集中越国精锐兵力要跟吴国决一死战。吴、越大战于夫椒,越国惨败,勾践率领残兵退保会稽山,被吴国军队重重围困。勾践无计可施,想向吴国求和,又怕夫差不允。文种进言说,吴国的太宰伯嚭贪财好色,嫉功妒能,与伍子胥不和。吴王夫差新立为君,对伍子胥心怀敬畏,而愿意接近伯嚭,如果贿赂伯嚭,投其所好,通过他向吴王求和,肯定成功。当时伍子胥和伯嚭分营而立,勾践派人连夜突围到都城以厚礼贿赂伯嚭,文种亲自见伯嚭进行游说,伯嚭果然被重礼收买,愿意一力承担越国求和之事,夫差本来为了报不共戴天的仇恨而讨伐越国,结果被伯嚭和文种的花言巧语打动,赦免了越王。伍子胥听到消息后马上来进谏夫差,结果夫差听从伯嚭,不听伍子胥。当初,吴国相士被离和统帅孙武都劝伍子胥除掉伯嚭,伍子胥以伯嚭和自己同来自楚国,与楚王有杀父之仇,所以不听。至此才后悔地说,我不听被离和孙武的劝告,以至和伯嚭这样的佞臣共事。伍子胥又感叹说,“越国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吴国要被越国灭亡啊!”吴国赦免了越王勾践,但让勾践到吴国服役以示惩罚。勾践带着范蠡入臣于吴,为吴王劳役。伍子胥屡次劝谏夫差除掉勾践,他说:“从前夏朝的时候,寒浞和他的儿子杀了夏朝的国王相,帝相的妃子后缗正怀孕,逃到自己的娘家有仍国生下少康。少康后来到了有虞国,为有虞国管理畜牧。有田一成(方圆十里),有众一旅(军队五百人)。但最后发展壮大,消灭了寒浞和他的后人,恢复了夏朝的统治。”“现在吴国不如寒浞那么强大,勾践的实力又强于少康,现在赦免越国,就是增加自己的忧患。何况勾践为人坚忍,不趁现在消灭他,吴国将后患无穷。”越国的祖先就是少康的儿子,所以伍子胥拿这件事举例。勾践厚赂伯嚭,因此伯嚭在夫差面前为勾践周旋,多次帮助勾践摆脱险境,夫差始终犹豫不决,而勾践则小心翼翼地侍奉吴王,丝毫不敢松懈,终于得到了夫差的信任,骗过了夫差,三年之后被释放回国了。伍子胥说,夏桀囚禁商汤,商纣囚禁周文王,都是因为不能下决心杀掉他们,结果天道杳茫,转福为祸,商汤灭了夏桀,西周灭亡商纣,现在吴国不杀勾践,恐怕要重蹈夏、商的覆辙了。伯嚭进谗言说伍子胥以吴王比桀纣,夫差因此暗恨伍子胥。勾践回国之后,休养生息,励精图治,卧薪尝胆,时刻不忘报复吴国,但因为越国在战败之余,实力不够,所以表面上对吴王更加恭顺。奉献美女西施、郑旦,使夫差沉迷酒色。又怂恿吴国修建宫殿,捐助建筑材料,消耗吴国民力。同时重贿伯嚭,让他在吴王面前多说勾践的好话。伯嚭得了贿赂,就不顾吴国社稷,而以自己的贪婪葬送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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