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于龙、虎的信仰,现今考古最早的例证为年河南省濮阳县出土的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时期的墓葬随葬品。墓主人为一老年男性,头南足北,在其两侧分别为由蚌壳摆塑成的龙虎图案(龙在其右手边,虎在其左手边);龙虎相背,龙在东侧,虎在西侧,皆头北尾南;专家们遂誉称蚌龙为“中华第一龙”。在这一墓区商务其他处还有人骑龙、人骑虎图案,与传说“乘龙飞升”、“骑虎升天”相符。中华第一龙殷商、西周时期由于统治者对“天命观”的认知不同,导致其对“龙、虎”的信仰也不同。商朝统治者认为“天命有常”,天命是不会改变的,因此治国以“威”、尚“虎”,行的是“霸道”,不服就伐。现今出土的甲骨文卜辞来看,商朝自武丁始,就频繁征伐,尤其是帝乙、帝辛时期。正是因为连年征战,极大的消耗了国力,进一步激化了矛盾,导致军队疲劳,兵力空虚,才给可西周可趁之机。《司马法·天子之义》“殷以虎,尚威也。”西周代商后,认为“天命无常,惟德是辅”,天命是会改变,统治者只有不断的修德,“以德配天”才能永保“天命”;统治者要“敬天保民,明德慎罚”,以“礼”/周礼治国,行的是“王道”,讲求“以德服人,辅之以刑”,尚“龙”。《司马法·天子之义》“周以龙,尚文也。”。西周时期,统治者认为“龙”尚其德,时刻配天;认为“龙”无常形,因天而异。《管子·枢言》“一龙一蛇,一日五化之谓周。”;《庄子·山木》“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说文解字》“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后汉书·冯衍传》“一龙一蛇,与道翱翔,与时变化。”;《三国演义·煮酒论英雄》“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一、商人尚“虎”,体现于殷商时期的青铜器造型或纹饰。虎食人头纹,仅见于商代青铜器,以后少见或不见。1、商·虎食人卣(yǒu)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珍品,是商代的盛酒器、礼器,共有两件,相传出土于湖南省安化、宁乡交界处,后来都流落国外,一件藏于法国巴黎市立东方美术馆,一件藏于日本泉屋博物馆,其中以日本泉屋博物馆所藏较著名。卣作踞虎与人相抱的造型。虎踞坐,用后足及尾支撑身体,同时构成卣的三足。虎前爪抱持一人,张口噬人首,两耳竖起,牙齿甚为锋。人朝虎胸蹲坐,双手伸向虎肩,足踏于虎后爪之上,转面向左侧视。2、商·龙虎纹青铜尊(三组虎食人纹)青铜尊腹部上的纹饰是以云雷纹为地,并饰有三组虎食人纹,是商代青铜器中的精品。龙虎纹青铜尊腹部的虎食人纹以浮雕虎首为中心,左右双身,口含一人。人无衣冠,身饰花纹。采用这一构图意在从正面表现猛虎的完整形象,但正面又无法体现虎的雄伟身躯,于是便采纳轴对称的布局使虎身向两侧伸展,商代饕餮纹鼎也是运用此种构图。3、商·妇好双虎食人首纹青铜钺妇好墓共出土两件青铜钺,其中一件上饰有双虎食人头纹,另一件饰一头双身龙纹,其下饰三角形纹。两件均铸“妇好”铭文。(妇好是商高宗武丁王后,商朝军事统帅;死后庙号“辛”,商朝的后人们尊称她为“母辛”、“后母辛”。)4、商·后母戊鼎(鼎耳外侧饰浮雕式双虎食人首纹)商后母戊鼎(又称司母戊鼎、司母戊大方鼎)是商后期铸品,形制巨大,雄伟庄严,工艺精巧;鼎身四周铸有精巧的盘龙纹和饕餮纹,增加了文物本身的威武凝重之感。耳廓纹饰俗称虎食人头纹,这种纹饰是在耳的左右作虎形,虎头绕到耳的上部张口相向,虎的中间有一人头,好像被虎所吞食。耳的上面还有两尾鱼形。足上铸的蝉纹,图案表现蝉体,线条清晰。后母戊鼎-鼎耳这种“虎食人”主题的青铜器还有不少,对于为什么要雕刻“虎食人”的图案,又为什么被吃的人不仅不挣扎就连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现今有各种各样的观点、看法,没有统一的认识。后母戊鼎-鼎耳我个人认为,商人认为“虎”是“天、天帝”在人间的化身。我在解比卦卦辞“原筮”时,讲过古人认为“天、天帝”喜居高山、高原之所,故于高处祭之。解小畜卦上九爻辞“既雨既处”时,讲过“虎”是山林中的王者,没有天敌,且“一山不容二虎”,故“虎”是一座山林中的唯一王者,这一时期的人们无法对抗“虎”,人们对于神秘且无法对抗的事物,便会以神视之,并予以祭祀。“帝”居高天,变幻莫测,俯察人间,降福降灾;“虎”啸山林,百兽惧怕;商人认为山林中的“虎”便是“天、天帝”在人间的化身,予以崇拜并祭祀,认为通过“虎”可以探知“天帝”意。商朝是“政教合一”的政治体制,商王既是国家元首,也是宗教的首领。商人认为,商王死后升天为“上帝”,伴随“天、天帝”左右,俯察人间,福佑商王朝;商王是“天、天帝”、“上帝”在人间的代言者,代其统治天下,率领众民。到了商朝末期,商王直接称自己为“下帝”,将“帝”名冠于己身,如“帝乙”、“帝辛”。商人的占卜祭祀文化相当盛行,不管大小事都先行占卜;同时商人的祭祀文化也相当原始,流行“活人祭”。商朝的“活人祭”,我个人认为有两种:一种是,当有重大事项,需占卜祈求“天”时,将巫师或本族人献给“天、天帝”,祈求“天、天帝”显灵、庇佑;献祭之人认为自己是升天服侍“天、天帝”、“上帝”,是得永生及非常光荣的一件事情,因此是心甘情愿且无惧怕之心。如我在之前讲过,这一时期的古人“畏天不畏死”。另一种是,对外作战胜利后,将所获得的俘虏,一部分献祭给“天、天帝”、“上帝”,以供其役使,以感谢“天、天帝”、“上帝”的庇佑;另一部分留下来供自己役使。这两种祭祀方式,类似《史记·滑稽列传》中的“河伯娶妻”。综上,商朝尚“虎”,商人认为“虎”是“天、天帝”在人间的化身,虎威即天威。巫师通过“虎”来沟通“天、天帝”、“上帝”。“虎食人”图体现的是商人的有“天”庇佑,有“虎”相助的观念。先秦时期,朝代更替首要是修改历法“建正”,以示得“天命”;夏正建寅,殷正建丑,周正建子,秦正建亥,西汉汉武帝时恢复夏正建寅。西周代商后,认为“天命无常,惟德是辅”,改以尚“龙”,“龙”无常形,时刻配天。认为人们通过“龙”才可以沟通“天、天帝”,而不是“虎”。以“龙”替“虎”,西周时期实行的是三步走:其一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不再有“虎食人”形象,周人认为治国以“德”似“龙”,而不是治国以“威”似“虎”;西周的青铜器纹饰改以“龙、凤”等。其二是,制礼作乐,废除殷商时期的“活人祭”,改以“牛、羊、猪”等牺牲。《孟子·梁惠王上》“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左传·僖公二十一年》记载:夏,鲁国大旱,鲁僖公欲烧死巫尪以祭天求雨;臧文仲劝说祭天求雨不应该杀人,僖公从之。其三是,清除“虎”的神秘性、距离感,让其走下神坛;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字形”的改变。西周时期的“金文”在殷商时期“甲骨文”、“金文”的基础上加“虎”。事物的神秘感在于人们时有耳闻,却不曾见过,周人在“字形”上加“虎”,让人们可以习以为常,消除其神秘性,使其自然而然的走下神坛。虚:在(商)金文“丘”之上加“虎”,义为“大丘”(这是“虚”的本义)。肤:从虎;虔:从虎;号(號):从虎;虐:从虎等等。到了西周穆王时期,《尚书··周书·君牙》“心之忧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殷商时期,人居两虎之间的恬静之心,变为“心之忧危”。春秋战国时期,虎符出现,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中央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称为虎符。卞庄子刺虎:春秋时期鲁国卞邑大夫卞庄子刺虎,出自《史记·张仪列传》,也是成语“二虎相斗,必有一伤”的出处。春秋晚期铜壶上的人刺虎图样战国错金狩猎纹铜镜中的人刺虎图样战国时期,由于战乱频发,民不聊生,开始有“龙食人”以飞升的形象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战国螭食人纹玉佩英国博物馆藏中国战国螭食人纹出玉佩浙江省博物馆藏一件战国青铜盉盖上有10条龙在食人的纹样造型,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外圈四条龙把人的双脚咬入口中,身躯、头还露在嘴外,盖钮附近6条已把人的头及部分身躯吞入肚内,露出一双腿脚叉在嘴外晃动。战国龙食人纹青铜盉之后,开始有乘“龙”飞升的形象出现,长沙子弹库楚墓出土的《人物御龙图》帛画。画面中一男子手执缰绳,驾驭一条龙,寓意着墓主人乘龙升天。长沙子弹库楚墓出土的《人物御龙图》马王堆汉墓1号墓帛画:墓主人飞升图汉朝时期,开始出现:一类是人骑坐在龙背上飞升,一类是人站立在龙身上飞升还有一类是人坐在车还有一类是人坐在车里,车由龙拉着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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