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孔子去旅行之二十七达巷党在兖州旧关村

达巷党在兖州旧关村

原创梅庆吉

兖州旧关村村碑

《论语·子罕》篇中,有这样一段话:“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译文:达巷党这个地方有人说:“孔子真是伟大啊!他学问太渊博了,却不能以某一方面的专长来称赞他。”孔子听后,对他的弟子说:“我的专长在什么地方呢?是驾车呢?还是射箭呢?我不过是会驾车而已。”)关于“博学而无所成名”一句,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即“学问广博,可惜没有一技之长以成名。”这就是在批评孔子了。可备一说。

关于“达巷党”,历来有多种解释。党,是古代根据人数来划分的行政单位,《周礼·地官·大司徒》载:“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何宴《史记集解》说:“郑曰:‘达巷者,党名也。五百家为党。’”皇侃义疏也说:“此党名达巷。”清人钱坫则认为:“达者,巷党名。‘巷党’二字连读。”(《论语后录》)清人翟颢认为《礼记·曾子问》“余从老聃助葬于巷党”中的“巷党”,“或即一地”。(《四书考异》)而清人刘宝楠则认为“亦未必然”。(《论语正义》)康有为的见解更是与众不同,他“将‘达’字划归上章之末,作‘巷党人’。”(王元化《达巷党人》)

关于“达巷党人”,《史记·孔子世家》在“达巷党人”之下有“童子”二字,有人说此童子即项囊。汉董仲舒《上汉武帝疏》曰:“臣闻良玉不琢,资质润美,不待刻琢,此亡(无)异于达巷党人不学而自知者也。”注:“孟康曰:‘人,項橐也。’”又皇甫谧《高士传》:“达巷党人,姓項名橐。”古有“项囊七岁为孔子师”之说,孔子就是在这里见到的项囊。而在国外,则有人把“达巷党人”翻译成了“无知的乡下人”,(王元化《达巷党人》)更是让人啼笑皆非。

这块空地,曾经是孔子讲学的讲礼台

关于达巷党的具体位置,多数典籍都没有实指,一般的《论语译注》中也没有注出,即便是注也语焉不详。杨伯峻《论语译注》是这样说的:“《礼记·杂记》有‘余从老聃助葬于巷党’的话,可见‘巷党’两字为一词,‘里巷’的意思。”《礼记·杂记》应为《礼记·曾子问》。来可泓《论语直解》则是这样注的:“达巷党:达地的一条里巷。达:地名。”等于没注。只有清刘宝楠《论语正义》中引《一统志》说:“达巷在滋阳县西北五里,相传即达巷党人所居。”可他接着又说:“滋阳,今属兖州府,此出方志附会,未可信也。”又给否定了。他所说的方志,应该指的是清康熙年间版《滋阳县志》,其中有这样的记载:“达巷在滋阳县城西北五里,乃适中都之要途。孔子为中都宰,往来憩息于此。”

对于清康熙年间刊行的《滋阳县志》中关于“达巷党”的论述,不能完全视为“附会”。其中所说的“达巷在滋阳县城西北五里”,指的就是现在的旧关村。孔子51岁出任中都宰(今山东省汶上县),他的家仍在曲阜,所以他经常往返于中都与曲阜之间,而兖州则是必经之地。在这里他经常被村民挽留,给大家讲讲课。因此便有了这里的人发出了对孔子的赞赏。从语气看,达巷党人不是亲口对孔子说的,而是通过别人转达的。而孔子“闻人美之,承以谦也”,因而说了“执御”的话。

我们从颜店镇出来,前往兖州市区,因路途很近,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就进入了市区。按GPS定位,我们来到了旧关村。一到旧关村,便傻了眼,这里已经没有了村的样子,拉物资的货车往来不断,大街上尘土飞扬,林立的高楼正在拔地而起,路边饭摊上都是就餐的民工。找谁问呢?真让我犯了愁。

旧关村很快就会变成高楼林立的城区

因我们的一路颠簸,进村入山,坐驾已经弄得很脏,丕羽把开到一个院里,要去洗车。在洗车的时候,我就在周围瞎转,见人就问旧关村。其中一个人告诉我,这一片都是旧关村。我又问达巷党,他说这事你得问当地人。他把我领到一间办公室,室内有三个人,正在喝茶。我拿出了准备好的材料,询问达巷党。其中一位名叫孔令熙的人,是孔子的后裔,也是旧关村的老人,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他还曾当过20年的村支书,对当时的情况了如指掌。因他是孔子的后裔,便对达巷党的事多了一份关心。并表示要亲自领我们去看达巷党。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让我大喜过望。

等我们把车洗完,我让他上我们的车,他说不用,他在前面骑摩托带路。我们跟着他走上了繁忙的大路,因塞车,孔令熙已不见了踪影。等车通了,过了立交桥,看到他正在路边等我们,他指着路边的一通碑说:“这就是旧关村碑。”我走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旧关”两个大字,字的下方是汉语拼音,落款是:“兖州县城关乡人民政府立,兖州县地名委员会监制,一九八八年十月十九日。”背面是碑文,因碑距离后面的围墙太近,辨认起来十分困难,但我还是全部认了出来:“此处原称达巷党,历史悠久。孔子为中都宰,曾往来憇息于此。又为仲尼师项囊处。南北朝时,兖州治瑕丘城,由古城移今址,此处为西关。明初城南扩,西关南移,此始称旧关。”由此可知,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达巷党。

孔令熙指着路对面生长着几棵树的地方说,那个地方就是讲礼台,原来是个高台,有时孔子路过这里,被村民留住,让他坐在台上讲课,村民围坐在台子下听讲。后来人们便把这个台子取名为讲礼台。孔令熙说他小的时候,经常跟小朋友到台子上捉迷藏。当时台子下立有一通石碑,上书“达巷党人里”5字,为清初滋阳知县夏晓春所立。后来碑不知了去向,台子也被村民取土弄没了。孔令熙说他也在找这块碑,但一直没有结果。关于此碑的下落,也有人提供了一些线索,有人说,“文革”期间达巷党遗存遭到破坏,但碑体未大损,做了旧关村西排污河边机井房的地基;有人说此碑被埋在村民张书祥家房子的下面,有人出高价想把碑挖出来,但张家人不干。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顺着孔令熙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里临时搭起了个门楼,上书“旧关安置房建设东区工地”,两侧还有一副对联:“严格管理精心打造美好社区;科学规划全力建设现代城市。”孔令熙领我们走进工地,指着院子里的一片绿地说:“这就是讲礼台的位置,‘达巷党人里’碑就立在这里。”我跟孔令熙在绿地前照了张像,开玩笑说:“有你在这,就可以证明这里就是达巷党。”孔令熙笑了。

不知道这块绿地是用作达巷党的遗迹呢,还是没来得及盖房。如果是后者,那就惨了。有人曾建议,为了保住这一厚重的历史文化遗迹,应在这里塑一组孔子周游列国大型雕塑,再配以小儿筑城嬉戏,左右建主题广场,设宣传栏、阅报栏、仿古亭等,取名为达巷党休闲广场。我真是希望这一呼声能得到当政者的响应。

黑龙江省民族博物馆馆长王军对我这次“尊孔之旅”十分重视,事先就与中国孔庙保护协会进行了沟通,希望我到曲阜后,能够为我的行程提供方便。有了这个前提,我们到达曲阜后,受到了高规格接待。当晚旅游局在招待所设宴为我们接风,局长孔德平亲自出席,并当场赠送给我们每人一本他主编的《游读曲阜》一书。并告诉我们,在曲阜期间的活动他们都做了安排,每天有导游陪同我们参观。宴会期间,其他两位副局长周鹏和李丽也分别过来给我们敬酒。我们离开曲阜之后,孔德铭主任还写了一篇题为《知名学者梅庆吉尊孔之旅到曲阜开展系列活动》的报道,发表在多家网站上。

在孔子家乡曲阜得到的温暖,在我心中久久不能散去,时时在激励着我把“尊孔之旅”之路走好。

年3月23日第一稿

年5月17日第二高

(本文由梅庆吉原创,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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