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谈兵”是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成语,成语来源很简单:战国时,秦赵对峙,赵孝成王中了秦国的离间计,撤掉坚持防守的老将廉颇,让新人赵括指挥这场大战。赵括谈论兵法滔滔不绝,但真正实操起来水平很堪忧,让白起团团包围歼灭,40多万赵军被斩首坑杀。
这一战,史称“长平之战”,发生于公元前年,是秦、赵二强的生死对决之战,秦胜赵败,从此秦国统一六国只是时间问题,这之后赵国虽然打赢了邯郸保卫战,但也没能阻止秦东出,长平之战发生39年后,秦王嬴政便意气风发地灭六国、完成统一,秦朝的历史开始。
可以说没有长平之战的那个结果,战国历史走向如何还不好预料,若此战是赵国取胜,连嬴政这个人会不会出现都成问题。那赵国为何会输得这样惨?
这个问题有很多不同的答案。长平之战的导火索是赵国接收了上党,《史记》记载:“四十七年,秦攻韩上党,上党降赵,秦因攻赵,赵发兵击秦,相距。”
按照我们所熟知的历史,长平之战的缘由是赵国抢了秦国的地方(虽然本来是韩国的),而长平之战赵国战败,则是因为赵括纸上谈兵改防守为主动进攻将整个赵国拖入深渊,但事实真的如此吗?从山西高平附近出土的一块石碑看,赵括很可能是背了多年的锅。
当时秦发兵占了韩国的野王也就是今河南沁阳一带,于是原本属于韩国的上党郡与其余韩国本土,就被秦军从中切断,韩国哪有力量与秦国对抗呢?韩王打算饮鸩止渴,把上党献给秦国,以求秦国不要将韩国全灭了,这当然是昏招,上党军民不答应,转而投向了赵国怀抱。
史书记载,当时赵国的一、二号人物(赵孝成王和他叔叔平原君)面对上党这么一块从天而降的土地都表示出了十分热情的接收意图,平阳君赵豹倒是反对了,但没啥用。
于是秦国被激怒,发兵攻赵,战争爆发,赵孝成王觉得秦昭襄王一定会派毁灭性武器白起过来,担心地问平原君该怎么办。平原君表示这没问题,我赵国也有武器的:“廉颇为人,勇鸷而爱士,知难而忍耻,与之野战则不如,持守足以当之。”
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廉颇的确是个老将,就算进攻不如白起,但防守的本事的确很亮眼,为了将秦军挡在上党之外,他在天险空仓岭修筑防线,这道防线包括3座壁垒,但廉颇低估了秦军战斗力,秦军居然仅花数月就攻下了赵军这道壁垒,赵军退往丹水东北侧,秦军则占据丹水西南与赵对峙。
作为老将,廉颇有个特点便是很谨慎小心,防守起来密不透风,第一道防线被攻破了,还有第二道、第三道,第二道便是赵军沿丹水修建的壁垒,第三道则是仅有故关、长平关2个隘口、长达百里的百里石长城,北坡平缓利于赵军从邯郸运送粮草,南坡陡峭不利于秦进攻。
结果当时秦将王龁无论如何也攻不破第二、三道防线,只能也沿着丹水修壁垒和赵军长期对峙,这一对峙,就是3年过去了!在古战场山西高平老马岭发现的石碑上记载:“高平、沁水之交,有山曰空仓……询之土人,该秦白起诡置空仓以诒赵括处。”
也就是说,当廉颇被赵括取代,赵括主动进攻,白起以粮仓为诱饵引赵括入包围圈,最后达成歼灭40余万赵军的目的。可赵括为何要一改廉颇的防御对策,转为主动进攻?这点史书有说明:赵孝成王对廉颇长期只守不出,感到很不满。
为何不满?因为长期对峙十分考验两军的战备多少,秦军有巴蜀粮仓,赵军可是没有的,虽然秦赵因为3年对峙都已经大大耗损了实力,但赵国明显更亏,赵孝成王感到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但那边廉颇还是坚持防守,于是赵孝成王发火了,将主张进攻打破僵局的赵括派过去。
而秦打听到赵军换帅的消息后,立刻秘密派白起赴前线指挥战斗,赵括不知自己面对的是白起(这说明赵国的情报工作做得不如秦国),为了夺取秦军囤积在空仓岭的粮草(实际只是诱饵)主动进攻,中计,被包围,白起一步步将赵军分割开,赵括山穷水尽,赵军末日到了。
这样看,赵括的确是要负责任的,但长平之战赵国战败,赵括背全责,真的公平吗?恐怕未必,我们一直忽视了赵括为何要主动进攻,那就是前期廉颇的长时间按兵不动一昧防守把赵国国力都耗空了,他固然会守,却没有大局敏感性,没考虑到赵军补给线不如秦国的问题。
《史记》载:“秦军详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追造秦壁。壁坚拒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绝……秦王闻赵食道绝,王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绝赵救及粮食。”
这段记载告诉我们,秦昭襄王得知赵军被围困得死死,居然亲自到了河内督战,拼尽秦国全力,誓要将赵国打得再无还手可能!也就是说,秦昭襄王已经意识到这是秦、赵生死对决之战,可廉颇却没这样的意识,前期一昧守,一昧拖,终于将赵军拖到了一个被动不利局面。
赵括一个人背了多年的锅,被称为战国名将的廉颇其实同样应该承担赵国长平战败的责任。“纸上谈兵”是教科书上的故事,真实历史不会这样简单,所以我一直认为要研究历史只了解那些典故不够,必须从史书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结合考古研究,才能真正明智。
譬如长平之战,很多细节问题已经隐藏在《史记》的记录中。
因为篇幅有限这里我们不做更多分析。此文重在指出赵括并非赵国长平战败唯一罪魁。想了解更多精彩历史的读者,也可以从《史记》入手。“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历史爱好者入门首选。为给更多读者优惠,现在6册我们争取到最低价,文白对照更适合研究阅读,感兴趣的话点击链接可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