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辉谈《史记》中的刘邦和项羽。
刘邦能成功,全靠三个人。第一个,萧何。第二个,韩信。韩信开始跟项羽混,后来跟了刘邦。他说项羽有两大缺点,一是妇人之仁,二是匹夫之勇。第三个,张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刘邦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善于利用手下人的长处,让他们各施所能。我才能有限,只能讲个大概。
董老师说的韩信谈项羽的两大缺点,出自《史记/项羽本纪》。
韩信拜将后,刘邦问韩信有何定国安邦的良策。韩信说:“同您东争天下的是项羽,大王您想一下,论兵力的英勇、强悍、精良,同项羽比,谁高谁下?”刘邦沉默良久,道:“我不如项羽。”韩信道:“说实话,我也觉得您不如项羽。可是我曾经侍奉过项羽,请让我谈谈他的为人。“
“项羽一声怒喝,上千人吓得胆战腿软,可是他不能放手任用贤将,这只算匹夫之勇。”
“项羽不懂分享利益,虽然待人恭敬慈爱、语言温和,人有疾病,同情落泪,把自己的饮食分给他们,可是等到部下有功应当封爵时,他把官印的棱角都磨光滑了,也舍不得给人家,这是妇人之仁。“
“他不会用人,而您任用天下武勇之人,何愁敌人不被诛灭!”
“您把天下的土地分封给功臣,何愁他们不臣服!”
刘邦听了,马上率军,还定三秦。
刘邦出生在丰邑的一个大家庭中,有两位哥哥、一位姐姐、一个弟弟。大哥刘伯,二哥刘仲,四弟刘交,刘邦是老三,名刘季。
年少时的刘邦性格豪爽,不喜欢读书,张嘴全是大糙话。而且,他不仅不读书,作为农户,他还不干活,就喜欢喝酒、交朋友。
正所谓“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在楚亡国后的大秦基层官吏招考中,刘邦以三十五岁“高龄”靠着天生我才,一举在沛县拿下了泗水亭长的职位,算是走上了仕途。
每个干成大事业的人,往往都有着谜之自信。从心理学上讲,这种自信往往和成长过程中的一系列正向肯定有关。而且在现实生活中,那些具备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梁高耸、嗓音浑厚等特征的人,总会受到特殊照顾。
有一种人,是为干大事而生的。他们识大体,知进退,不拘小节,痞气十足。贵人见之不敢怠慢,贱民望之欣喜开怀,勇士识之愿效死力。刘邦的身上,就有这股力量。
项羽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优柔寡断。杀宋义时,他一天也没多等,宋义回营就把他杀了;破釜沉舟时,他一点没犹豫,五万人一脑袋就扎进去了;杀二十万秦军降卒时,十几路诸侯没说开个讨论会,他说杀就杀了;准备干掉刘邦,第二天早上马上就要动手。项羽天生有种极其干脆的果决行动力。
他之所以鸿门宴上不杀刘邦,原因其实在于两点:第一,他压根儿就看不上刘邦。第二,他根本儿就没打算占领天下。
项羽分封十九个诸侯国,最开始把巴、蜀二地分给了刘邦,后来又是张良找了一大堆关系,把汉中也划给了刘邦,由此保证了两川地势的完整性。见过世面的张良再度帮助刘邦争取到了日后东山再起的最大本钱。
汉中在不在刘邦的手里,这决定了刘邦出川是一年还是十年。刘邦分到的这块地盘,面积上是所有十八个诸侯中最大的一块,几乎和几百年后,三足鼎立时的蜀汉面积大体相当。是项羽照顾刘邦吗?并不是,项羽用心着实险恶。
范增在搞不死刘邦后,力主把刘邦贬到了当时开发尚不完全的荒蛮烟瘴的巴、蜀之地。因为这里进出极其不便。那个时代,秦国一般是将犯人派到那里的。项羽认为,今后可能就再也听不到刘邦的名字了,巴、蜀毕竟距离中原太遥远了。
刘邦被安排好后,项羽把最痛恨的关中地区给拆成了三块:咸阳以西,分给了章邯;咸阳以东,分给了二把手司马欣;咸阳以北,分给了力荐章邯投降的董翳。今天我们说陕西,总说它是“三秦”大地,也是由此而来的。
项羽死后,刘邦,他的这位一生之敌选定了谷城作为他的墓地,以鲁公的规格,礼仪安葬。下葬当日,刘邦亲自为这位当年的结义兄弟治丧、哭泣、哀悼。项氏一族,刘邦一律赦免不究。
项伯被封为射阳侯,项它为平皋侯,项襄为陶侯。项氏一族,后赐姓为刘,纳入皇族。很多人说,刘邦对项氏的优待是因为项伯。项伯直接、间接地救了刘邦和他的老爹与妻子很多次。
实际上,刘邦一直拿这位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当成自己心中的偶像。他对项羽虽然恨,但心底更多的是敬佩之情。一生死敌的背后,是骨子里的惺惺相惜。
《史记/项羽本纪》是学界公认的司马迁写得最好的一篇。
李开元:我最喜欢读《史记》。《史记》是伴随我一生的读物,我已经记不清读了多少遍。我手边一部《史记》,已经封面脱落,断线掉页。精彩动人的叙事,有根有据的史实,遮掩不住的思想,是《史记》魅力无穷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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