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韩信的命运,早在淮阴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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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的楚汉(19)

主笔:闲乐生朱晖

秦末的苏北地区,是游侠的热土,是英雄的摇篮。这里远离帝国的中心咸阳,民风彪悍,匹夫抗愤,人心向楚,又介于楚、魏、宋、鲁之间,对政治变化相当敏感,更受各地文化之激荡,其人眼界开阔,充满了创造力,性格也比较叛逆,乃至后来《汉书》说此地民风“急疾专己,地薄民贫,好为奸盗。”当然,治世叛逆是奸盗,乱世叛逆就有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事实上,西楚、大汉、曹魏、刘宋、南齐、南梁、后梁、南唐、大明等九大汉人王朝的开国集团,都来自于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个王气爆棚的龙兴之地,也是中国历朝历代造反人物的大本营。

图:大概就在这一片

总之,秦末苏北两淮这一带,便是反秦志士们的天堂。在淮东的宿迁,有个项羽;在宿迁以东一百多里的下邳,有个张良;而在淮北的沛县,有个刘季(注1);在沛县以南一百多公里的蕲县,有个大泽乡;而在淮南的淮阴,有一个佩剑的小青年——韩信。

同项羽一样,韩信也是个孤儿。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母亲将他一手带大,后来,母亲也病死了,韩信便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同项羽不一样,项羽虽父母双亡,他至少还有叔叔项梁,至少还有一个强大的项氏家族做为他坚实的后盾。然而韩信,他什么也没有,没有亲人,没有家族,没有声望,没有家产,他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自己,以及一把父亲留给他的宝剑,特立独行于天地之间。

韩信也曾经有过一腔热血,一番雄图壮志。当年他母亲去世时,韩信家境窘迫,却依然散尽家财,为老妈选了一个旁边“可置万家”的“高敞荒地”为其墓,说是龙脉之旁的绝地,号称“青龙穴”,还说什么自己日后定能封侯拜相,让万户百姓为母守陵。

这件事儿让淮阴百姓笑话了很久,淮阴已是大城,户口也才刚满一万,这个穷小子居然想让全县人民给他妈守陵吗?他不是穷傻了,就是穷疯了。

也难怪他们笑,在淮阴人看来,韩信什么本事儿也没有,简直一无是处。没本事也就算了,这人还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他既不肯像陈胜那样替人佣耕糊口;也不愿像樊哙周勃那样屠狗织席做个商贩。事实上,韩信就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其实书呆子也不是没办法谋生,秦代讲究“文法择吏”,只要能将国家法令背诵五千字以上,品格各方面又没有太大问题,就能像刘季一样混个公务员干干。当然,秦汉制度,要当官,家产必须达到一定数目(注2),韩信穷得叮当响,就应该努力打工赚钱,争取早点进入体制,可他呢?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还懒得要死,每天只读些兵法这等在秦帝国一无所用的学问,真是莫名其妙!

这样一个穷的没骨气,吊儿郎当,整天到人家里蹭饭吃的烂货,还成天背把破剑,说自己才高八斗必成大器,世上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人了。

孤傲、呆傻、疯癫、没出息、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牛皮哄哄,这就是当时淮阴人对韩信的评价。

一个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的破落子弟,如果真的无才无行,这没什么好伤心的。但是一个穷困潦倒、饥寒交迫、整日被人讥笑的绝世英才,这才真正令人伤心。

“长恨此生不逢时,才堪经纬有谁知?”似乎每个时代,都有因太过专注于钻研某项专业而在谋生与社交方面能力缺失的“书呆子”,这些人有的最终碰到了自己的时代,有的人则一生都“不逢时”,这些可怜人,才真正正正最令人伤心。

于是,在铺天盖地的嘲笑声中,韩信的热血渐渐凉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志向,他开始心灰意冷。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儿,不是浑浑噩噩地过完的一生,安于贫贱,老死户牖;而是才比地阔,心比天高,却不得不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无穷无尽的期待,直到血渐凉、心渐冷、生不如死。

其实旁人笑笑韩信也就罢了,最令韩信血冷的是,他在淮阴唯一的一个朋友,居然也要将他逼上绝路。

他这个朋友,就是淮阴县下乡南昌亭的亭长,什么名字史书没有记载,我们就叫他亭长好了。

亭长是韩家的故旧,韩信对他以兄长事之,当全淮阴的人都在嘲笑韩信时,只有他经常让韩信去他家蹭饭,韩信居然也不客气,在他家一吃就是好几个月,每到饭点,必定准时来报道,从不迟到早退,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

在韩信看来,好朋友间就应该这样,全心付出,真诚相交,如果太过客气,那还是朋友吗?而且秦汉时的寄食养士,乃春秋战国时贵族社会的游侠遗风,不可用今日观点看待之,至少在当时的士人圈子里,去做一名食客,还算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并不丢人。

事实上,几十年前鼎鼎大名的信陵君,手下食客超过三千,一时引领风尚;所以后来信陵君的粉丝——沛县刘亭长也有样学样,工资又不高,还喜欢养一大堆的小弟,所以日后他才能成大事。

可惜,并不是每个亭长都能做到刘亭长这一点并坚持下去的,淮阴的这位亭长,就无法坚持。无法坚持的原因不是由于他小气,而是他……怕老婆。

怕老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缺点,问题是亭长的这位夫人不但目光短浅,而且吝啬成性,韩信来吃一两次她也就忍了,韩信来吃一两个礼拜她也就认了,但是韩信一口气吃了几个月,而且还有继续把吃白食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的迹象,亭长夫人便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开始给亭长吹枕边风,要他把韩信赶出门去,不然就让她来赶!

亭长动摇了,他没道理为了一个落魄的小兄弟而破坏自己的家庭幸福,于是他叹了口气,道:“罢罢罢,一切便由夫人决定吧!”

做好事儿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儿,亭长为德不卒,白白从君子堕落成一个俗子,惜乎哉!

第二天一早,韩信准时来亭长家蹭饭,却发现灶冷锅空,一家人不但把饭吃完,连碗都洗完了。

原来,韩信来的早,嫂夫人起的更早,她天还没亮就起床做好饭,叫一家人躲在被窝里把早餐吃掉,说如果韩信厚着脸皮又来,就让他吃屁,哈哈!

亭长夫人见韩信愣在当场,也不做解释,只是斜着眼睛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狗。

见富贵而生谗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可惜,世上多为此等人物。

韩信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明白了,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世态炎凉,一至于斯乎?韩信前半生只有这一个朋友啊,就这一个朋友,竟然也背叛了他。

韩信自成年以来,已经很久没哭了,但是那一夜,他在床上抱着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多少年后,当韩信已经飞黄腾达,他仍然被一个亭长和亭长夫人给欺骗玩弄至死。原来命运,早在当初就给了他提示,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

第二天,韩信擦干眼泪,并在心中发誓:我韩信就算饿死,也绝不去亭长家里讨嫌了,就当自己从来没有交过这个朋友。

唯一的朋友也绝交,韩信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血冷成冰,他再也不提什么志向不志向了,也再不去别人家里蹭饭了,他决定就此了结自己卑贱的一生,浑浑噩噩的度日,无声无息的死去。于是在在烟雨秀丽的淮阴古城,干净交错的石板古街上,我们看到了一个神情落寞形容枯槁的高大男子,背了把剑,负着手四处游逛,有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有人当面嘲笑他,他也充耳不闻,什么叫做行尸走肉,这就叫行尸走肉。

英雄困顿,一至于此矣。无处蹭饭的韩信,就这样在淮阴街头流浪了数天,数天来,他无衣无食,饥寒交迫,却又拉不下面子向人乞讨,他就这样故作清高的闲逛着,面对前路茫茫,找不到心的方向。

淮阴不但没有人可怜他,反而更加讨厌他了。你无业游民、混吃混喝、垃圾烂货跟我们都没关系,但你是烂货居然跑到大街上招摇过市,主动惹人厌,破坏市容市貌,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最可恶的是,这个烂货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又穿的破破烂烂,如乞丐一般,却居然背了把代表贵族或游侠身份的长剑(注3),天天在街上目空一切的摆酷!想来这市集上多少有钱人都没佩剑,而这个连肚子都混不饱的烂货居然还好意思佩剑,装啥时尚人士?叔可忍婶不可忍?

终于,有位“屠中少年”站了出来,做了件大家很想做却不好意思做的事儿,狠狠的修理了这个“烂货”一回。

这位混社会的屠夫叫什么名字,史书没有记载,但很显然他是淮阴一带有名的豪杰,韩信日后也承认了这一点,称他为“壮士”,可见他也并非一个寻常之辈,很有可能是淮阴黑社会“教父”级别的人物。

史书记载,该“壮士”侮辱韩信的行为非常过分,过分到一个稍有羞耻心的男人都会忍不住拔剑而起的地步。他说:“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胯下!”

意思是说:你不要以为你长的高高大大,整把大宝剑,就可以来装老大了,告诉你你就是个窝囊废!你如果不怕死,就拔剑刺我,如果不敢,就从我裤裆下钻过去!

淮阴街头,立刻围上了一大帮看热闹的看客,中国的大众自古以来最爱围观,无论是杀头、车祸、打架,甚至是夫妻吵嘴,都能引起国人极大的兴趣。

那“黑社会”还在喊,看样子非常起劲:“砍我啊,砍我啊,你来砍我啊胆小鬼!”

而围观的人群之中,竟无一人出来抱不平施援手。看来韩信当真是个天煞孤星孤傲到了极点,淮阴虽大,韩信却看不起任何一人,当然也没有任何一人看得起韩信。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物种,无论相处多少年,都完全无法理解对方,不如去做看客。

所以,韩信没有愤怒,没有求饶,也没有让大家评评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黑社会,看了很久。

忽然,韩信落寞的笑了,他笑着弯下高大的身躯,像条哈巴狗一样,从那少年的两腿间爬了过去,哄笑声瞬间炸开,韩信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张笑得东倒西歪的脸。这些看客们今天看了一场好戏,茶余饭后又增添了不少谈资,这是他们庸碌的生命中难得的乐趣,没有这些,平淡无味的一生该怎么度过好哟!

于是韩信开始莫名其妙的放声大笑,他低下了头,继续爬着,从看客中旁若无人的爬了出去,有好事者开始踢他的屁股,他也不管,他就是这么爬着,一直爬到街尾才站起身来,拍拍膝盖,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知那街边的人群之中,有没有他暗恋已久的姑娘呢?

世人皆论: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乃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大智大勇的表现;苏东坡也说:“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然而,在我看来,韩信也就是在绝境下的自暴自弃罢了。世人做出这个结论,是从韩信后面的发迹来往前推他的想法,这是非常不客观的,完全是“以成败论英雄”的主观论调。我们单从当时来看,韩信虽有大志,却看不到一丁点儿成功的希望,压根就没有成为“大丈夫”的可能,又何来“能屈能伸”呢?

一个人受的打击若太大,就会变得消沉,若是消沉得太久,无论多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软弱,勇气也必定会消失——韩信甘受胯下之辱,原因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我们不要把问题想的太复杂了,真相往往是很简单的,故作复杂的所谓真相,其实往往都是假象。当然,韩信能在极度消沉之后心气犹存,遇机暴起,这也才是人生的美妙之处。老子曰:“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又曰“强梁者不得其死”,无论如何,人活着才最重要,没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后面会有多精彩。这就像同时期韩国旧贵族张良流浪在下邳给老人捡鞋,沛县亭长刘季在家乡被当地豪强雍齿折辱,正是这些楚汉英雄们无论何时都有着永不服输,坚持到底的精神,所以他们才能够忍小忿而就大谋,结果笑到了最后。

韩信受辱之后,再也没脸待在淮阴城,于是又独自游荡到了城外,在郊外一条小河边坐了下来。时值黄昏,归巢的白鹭,成群结队的落入芦花身处,啄食着河里的鱼儿,水声、鸟声之中,天地更显宁静。

离开了人群,韩信感觉自己麻木的灵魂回到了体内,他开始放声大哭,眼泪滴进河里,泛起点点微澜。

这里是荒郊野外,他可以放肆的发泄自己,没有人来笑话他,河里的鱼儿听到了,也不可能说出去。

泪尽之后,韩信冷静下来,开始苦思后路,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吃饭问题,受了那么大的耻辱,就是为了活下去,如果他饿死,那一切就白受了。

鱼儿在水里无忧无虑的游着,韩信突然觉得自己很羡慕它们,它们至少还有伙伴依靠,至少还有水草为食,但是我,什么都没有。

对了,鱼儿可以吃草,我可以吃鱼呀,我韩信有手有脚,难道真的会饿死。

主意一定,韩信便在河边学着姜太公钓起鱼来,不过姜太公可以愿者上钩,韩信钓不上鱼却会饿死。姜韩两位都是苦求明主的绝世英才,也都在河边钓过鱼,但他们钓鱼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所以,钓鱼对于姜太公而言是项行为艺术,对韩信而言却是一项技术活,有时一整天都钓不到一条鱼,饿肚子乃是常事,有一次更是饿到脑袋发晕,星光灿烂,眼看就要昏倒,一碗香喷喷的稀饭送到了他的面前,韩信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稀饭,真的是稀饭,我没有做梦吧!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馒头一阵狼吞虎咽,如果这是梦,就把美梦做完吧,总比半路饿醒了强。

但是他分明感觉自己的肚子渐渐充实起来,也分明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儿说:“慢点儿,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不急,老妇这儿还有。”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韩信刷的抬起头,模糊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个慈祥的脸庞,那是一位中年妇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长的好像他死去的母亲。

这位老夫人,就是韩信的命中贵人——漂母了。所谓漂母,就是以漂洗丝絮为生的女子,秦时徭役繁重,妇女往往也要参加劳动,比如沛县刘亭长的夫人吕雉,也曾亲自躬耕垄亩下过田。

从这一天开始,韩信就再不为自己的肚子发愁了,漂母在河边连续漂洗了几十天,韩信这几十天就都有了香喷喷的馒头稀饭吃。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啊,漂母也是个劳动人民,日子想必也过的紧巴巴,她自顾且不暇,还能如此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什么叫做活雷锋,这就是活雷锋了。有道是“人间岂少真男子,千古无如此妇人。”我等男子比起漂母,可谓汗颜。

朋友之间可以施恩不望报,但漂母与韩信非亲非故,却在他最饥饿的时候给他以饱食,最困难的时候给他以温暖,如此大恩,地厚天高,韩信不能不涌泉相报,但他现在一无所有,能给她的只有一个承诺,言曰:“生我者我母,活我者漂母也!我将必有以重报母。”

然而漂母竟不喜反怒,言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注4)而进食,岂望报乎!”

韩信蓦地愣住了,漂母这句话,有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敲醒了他熟睡的灵魂,一下子点燃了他熊熊的热血。

——是啊,老夫人骂的对,我不能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了,无论被人赶还是钻了胯,我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我决定了,我要做人,不要做狗!就算要死,也要像个人一样高贵的死去,而不能像条狗一样死的庸庸碌碌、死的无人问津!

想到这儿,韩信便对漂母长揖到地,抬起头,已是一脸久违了的自信而孤傲的笑容,忽地,他转过身,将渔竿用力抛入滚滚河水之中,一声长笑,昂首大步而去。

数年之后,韩信功成名就,一直不忘漂母之恩,他被封为楚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回乡找到漂母,以千金报答,并号召全国人民学习她助人为乐的高尚品质。我们现在所用的成语,“一饭之恩”与“一饭千金”,便是典出此处。

据说,漂母去世时,韩信非常哀痛,竟命令十万大军每人兜一兜土,筑成一个像小山的坟冢,规制堪比王侯(注5)。而取土的地方也由此成了大塘,因距淮阴城外的东岳庙甚近,后人称之为泰山湖。

注1:刘季最终成功,与其地域、血统也有一定关系。《史记集解》在解释刘氏在长安所置祠巫时说,刘氏本出于晋国六卿中的范氏,“故祠祝有晋巫。范会支庶留秦为刘氏,故有秦巫。刘氏随魏都大梁,故有梁巫。后徙丰,丰属荆,故有荆巫。”而刘季本人生于楚,仕于秦,还曾多年游侠于魏之外黄,故能为秦、楚、魏三地人所接受。不像项羽楚本位立场太强,只在乎楚国故地的贵族和子弟,不能吸纳它国人才,反而不利于其统一天下。

注2:比如,汉景帝就曾下诏,将“訾算十”(资产十万钱)才能获得做官资格的制度改成了“訾算四”(资产四万钱)。

注3:有学者认为,韩信佩剑是他没落贵族身份的象征。其实韩信无产无字,绝非贵族出身。事实上,随着战国以来礼制观念的淡化,不仅贵族,很多游侠名士也开始佩剑了;史书就记载,秦简公“六年,令吏初带剑”,“其七年,百姓初带剑”,所以刘邦不过是个亭长,远非贵族,却也可以提三尺剑而斩白蛇,这是他脱离体制后所恢复的游侠身份使然。所谓游侠,乃战国至秦汉的一个特殊群体,在民间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不仅刘邦,其他如项羽、张耳、陈馀、张良、桓楚、王陵、季布等人都是当时著名的游侠。而淮阴人认为韩信最多只是个游民,远称不上游侠,居然还好意思佩剑,所以嫌弃他。

注4:这里的“王孙”,是秦汉时对年轻公子的敬称,并非称韩信是什么王的孙子。

注5:经过两千年的风风雨雨,今其直径仍有五十米,高约二十米,比不远处的韩母墓要大一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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