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傲娇高冷的《史记》从来是被奉在书架上吃灰。
不是不想读,只是文言文理解能力有限,读完后半部分,忘记了前半部分。
书中还有大量缩减的社会背景、文化知识,想到要读完这部书,还得读很多其他的相关书籍才能看懂,这浩大的工程就有些让人轻松不起来。
幸运地是,张大可老师的这本《史记精编本》上市了,情节精彩,语言通俗,分析深刻,讲解全面,可以帮助大众读者理解历史、走进历史。
张大可老师是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堪称国内《史记》研究领域的权威。他主要从事中国历史文献学与秦汉三国史方向的研究,他出版了10余本解读《史记》的书籍和高校教材,
这本书精心在梁启超精选的《史记》十大名篇的基础上,作了白话文翻译,便于读者与原文对照阅读,也结合历史进行了深度讲析。有文学功底的历史爱好者,可以根据张大可老师拓展的人物线条,进行深度阅读。
司马迁写人物,既有对才华、功绩的肯定,也有根据个人自身性格分析的主观评价。
项羽是司马迁的偏爱,不是例外。
司马迁将项羽的传记定为“本纪”,编列在秦始皇、汉高祖之间,体现了项羽作为历史的中心人物,有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也体现了项羽灭秦国汉朝创立送人头的功劳。
司马迁是极其疼惜项羽的,他跳出成王败寇的写史逻辑,根据贡献把项羽作为秦朝末年反抗暴政的悲剧英雄来讴歌,充分肯定了项羽的历史地位。
司马迁认为项羽在设鸿门宴时,不过是个27岁的马背将军,不懂得搞阴谋;
又不懂得用人之术,赶走了范增,听信项伯这个内奸的笨方法。
种种原因,致使他“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自刎乌江谢罪。
司马迁评价韩信多少也带着一股怜悯与疼惜。
韩信曾是浪荡少年,常常赖在别人家吃白食,却情愿遭受了胯下之辱也不与莽夫搏斗,因为他从小立大志,不屑在小事上消耗精力。
几经曲折坎坷,韩信终于得到汉高祖赏识,为打江山四处征战,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因功高震主被刘邦用计杀害。
在司马迁看来,韩信是功名心切,糊涂一时,招致杀身之祸。但也为他的名节辩驳,韩信绝无背叛刘邦,争夺天下之心。
除了写人物,司马迁还善于做各种体系的思考,《货殖列传》就是他对经济发展的考察和探索市场规律的思考。
在重农抑商的封建社会,他根据历史的发展之势,提出应当按照农工商虞共同发展的模式推动市场经济,批判了道家小国寡民的理论。“故待农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
他提出社会应当重视财富,因为财富是社会发展的经济基础,能给人带来幸福感。
他总结了商人的治生经验,探索了市场价值规律,他的商品经济理论具有超前性。
他认为商业的发展依靠资源和人才:
秦朝商人卓氏被发配边远地区,卓氏依托资源丰富的地方采挖铁矿冶炼,他的财富“拟于人君”;
商人刀间任用人人头痛难管的“桀黠奴”,发挥其所长经营商业,结果“得其力,起富数千万”。
他认为致富的关键在于对市场经济规律的把握:
“旱则资舟,水则资车。”“逐时而居货”,干旱的时候进购船只、洪水时节囤积车马,根据时节在反季节时低价进货,等到市场需要的时候高价卖出赚取利润。
“易腐败而食之货勿取,无敢居贵。”容易腐败坏掉的货物不必囤积,薄利多销就好。
司马迁在市场经济方面有着敏锐地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可惜未能得到封建统治者的重视,不然社会经济的发展或许又将是另一番面貌。
司马迁继承父志撰写《史记》,既有博览群书的知识储备,又有周游天下的寻访调查,搜集大量第一手资料,以求真求实地态度严谨地对待自己落笔的每一个字。
行文有理性客观地记录,又有“太史公曰”的感性点评,对历史人物处理感情与史实的关系处理,做到爱憎分明,又体现了褒贬公允。
通过张大可老师的讲析,我们可以全面、立体地了解司马迁和他胸怀山河宇宙的《史记》。
司马迁有着“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理想,也具备立意高远,坚持实录的写作精神和才华,更有创造“纪传体通史”和内容体系的创新,以及对经济社会的先进思考,才成就了《史记》这部体大思精的历史著作。
《史记》以历史人物为中心内容总结历史,又创新了经济史传、军事史传、民族史传、学术史传,每读一次,都被司马迁的思想深度和才华所深深吸引。
《史记》被鲁迅盛赞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梁启超也强烈推荐“凡属学人,必须一读”。